第四章最难消受美人恩(上)(第2/2页)

赛华佗头也不抬说:“我见她满脸疲惫之色,打发她去睡了。”抬头看了眼云儿,哼了声,显然对刚才一事尚耿耿于怀。云儿装作不知,挨着他蹲下,好奇地问:“ 你大半夜不睡觉,拨弄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他粗声粗气说:“夜里有露水,得收进来。”说完抱着簸箕进屋去了。

云儿跟在他身后,故意插科打诨说:“沾了露水,岂不是更好?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灵气,山川雨露之精华,治病救人,自然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见他突地转身,狠狠瞪自己,不由得格格笑起来。

赛华佗将簸箕重重往堂前桌上一放,抓住她手腕便往外拉,“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云儿张开喉咙大叫:“非礼啊非礼啊——”吓得他赶紧放手,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她。

云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仰起脸说:“我偏要在这里住,你要是敢赶我走,我就跟人说你欺负我!”说完大摇大摆睡觉去了。

赛华佗对着她背影气得浑身哆嗦,好半天总算能说话了,“东方弃,你哪里招惹来这么一个恶婆娘?赶快将她送走……”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东方弃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笑说:“枉你号称‘赛华佗’,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随即脸色一正,“你觉得她如何?”

赛华佗这才显露出神医本色来,沉吟说:“我刚才握住她手腕时,探了探她脉象,四肢百骸冷如冰霜,五脏六腑郁结有一股阴寒之气,不像是受了伤,反倒像是与生俱来的,奇哉怪也!”人若是一出生便生成这样,早就因寒气侵入骨髓心脉,致使气血不畅,一命呜呼了。

东方弃不做声,许久才说:“此事说来话长。”不欲多做解释。

赛华佗见他如此,不便多问,转而说:“她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日日用内力为她驱散寒气,护住她心脉。”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若是你一日不在,她岂不是要因寒气发作,冻成冰人了——哈哈,这女人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冻成冰雕供人观赏倒是个挺不错的主意啊——”说着不怀好意笑了。

东方弃皱眉说:“尚不至于如此,她自己也会一点内功心法,只是情况仍不乐观,所以我才不辞辛劳带她来找你。可有根治之法?”

赛华佗哼道:“你当这是刀痕剑伤,贴一服药就好了?你也知道,她身上这股阴寒之气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早已侵入肺腑,深入骨髓之内,能不死已是天大的奇迹。谁让她这么好命,有你天天用真气养着呢!凭你这身纯阳童子功,打遍天下无敌手,阎王爷见了她也只能干瞪眼。”

东方弃笑了下,搭着他的肩一脸亲近说:“那可有暂缓之法?比如说人参啊、鹿茸啊、燕窝啊、何首乌什么的,都是滋身补气,救死扶伤的好东西——”

赛华佗一脚跳起来,连声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