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舍(第5/8页)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实在幼稚,当时的态度却很认真。

现在的亚子,也与之相似,既感到无助,又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换作今天的自己,她会厚下脸皮来,耍耍恋爱手腕,也不会对此操之过急。当然,这会失去女人的纯真,与青春时代的纯粹而执着不相符合。

老板娘觉得亚子很可怜,又无其他办法劝阻,只能让她尽情地哭泣。

女人只要哭一下,嚷一下,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就会涌现出新的力量。这也是老板娘的过往经验。

“没事儿。那个大夫早晚会知道的。”

老板娘看准时机,在亚子耳畔低声细语。

“来,擦擦眼泪!只要你念念咒,说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他,就一定能感动上帝。”

也许老板娘有点老道。也许亚子适合这种年轻而纯真的恋爱方式。

从那时起有半个多月,亚子没有任何音信。

如果和那个大夫进展顺利,亚子会来这儿的。如果进展不顺利,她没来这儿,兴许是她想开了。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只要事情能够平平顺顺地过去就好。正当老板娘想这件事时,广尾医院突然打来了电话。

“您认识宫原亚子小姐吗?”

“我是她姨妈。”

“宫原小姐在医院突然倒下了。”

“啊……”老板娘大吃一惊。

“我觉得不要紧,先给她打了一针,她正在这儿休息。您能来外科门诊接她吗?”

“我马上就去,不要紧吧?”

“大夫说可能是贫血。”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请多关照!”

老板娘昨晚熬到很晚,此时还在被窝里。她接完电话,一个鱼跃翻身下床,急急忙忙做准备。不小心被小橱柜的门夹了一下手。

“哎哟……”

老板娘感到钻心地疼,不由得甩了甩手指头,又用嘴吮吸了一下。定睛一看,指甲根儿变得有点青紫。她得赶紧去医院,不能让这点手伤纠缠住。

老板娘忍着剧疼把头发梳理好,穿上裙子和毛衣,戴上墨镜,出门拦了辆出租车。

老板娘赶到医院,医护人员好像在午休。看不到病人的身影。正巧传达室有个年轻女性正在无聊地阅读周刊杂志。

“请问宫原亚子在哪儿?”

女性点点头,示意跟她走,把老板娘领到了门诊旁边的治疗室。

“她在里边床上休息。”

老板娘道谢后,推开了房门。

消毒液的气味儿扑鼻而来。屋子的正面放着药品架和器械架。右边拉着白色的帘子,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床。

老板娘慢慢地掀起帘子,见亚子双目微闭,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上搭着白毛巾。

“亚子!”

老板娘多少有点惊慌,不由得在亚子枕边俯下身子。

“你怎么啦?”

亚子睁开眼睛,环视一下四周,将食指压在唇上,发出“嘘……”的长音。然后小声说:“没事的,请姨妈放心!”

看上去,亚子的气色不错,声音也很清楚。

“听说你倒下了,感到很惊讶,我来接你呢。”

“你叫一下大夫!”

“要干什么?”

“你不用管,叫一下就行!”

老板娘按她的要求,让传达室的女性请大夫来一下。

“大夫说马上就来。”

老板娘回到治疗室告诉亚子,亚子点了点头,

“喂,这个大夫很帅,你注意看一下!”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儿,我是故意倒下的。”

“你说什么……”

老板娘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瘫软下来,指头也跟着疼起来了。

“你让我马上来,慌忙之中夹了手。”

“那就顺便请冈大夫给看一下!”

“别开玩笑!”

“好不容易来医院,就那么忍着不治,指甲也许会脱落的。”

突然听到开门声。眨眼间,亚子已把毛巾拉了上来,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

问话的医师身高接近一米八,胖瘦适中,双肩结实,可能是穿着白大褂的缘故,猛然看上去,年逾三十岁,仔细端详一下,眉清目秀,二十来岁的样子。

“我是亚子的姨妈。”老板娘自我介绍。

“啊,我姓冈。”

医师轻轻地鞠了一躬,凑到亚子床前问道:“怎么样?”

亚子慢慢地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回答:“唉……”

“没哪儿不舒服吧?”

“唉……”

医师轻轻地挪开毛巾,为亚子诊脉。亚子再次闭上眼睛,将小小的鼻子傲气地冲着上面。过了一会儿,医师放开手,对亚子说:

“你起身活动活动试试!”

于是,亚子睁开眼睛,慢慢地挺起上半身。

“不头晕吧?”

“唉……”

医师又看了看老板娘,很自信地说:

“我认为她是劳累加贫血导致晕倒。不要紧的。可以带她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