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第2/4页)

“能帮我倒一下车吗?”

“我的工作不是帮人倒车的。”

耕二拒绝了。因为事先已经有人交待过他不能代替车主开车。

“求你了。”

喜美子伸出一只手做作揖状央求道,

“我最怕停车了。”

耕二在心里说,老太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我撞上了旁边的车子,你也同样有责任的。”

“没那回事儿!”

耕二断然拒绝。喜美子一副可怜的样子。

耕二无奈用步话机跟控制塔联系了一下,对方说要她替客人把车停好。真没办法,耕二心里嘟囔道。

“帮忙费可是很高的喔!”

耕二一边把车子停进去一边说,

“我可是不白给人干活的!”

引诱这些已婚的妇女再简单不过了。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耕二始终这么认为。那些妇人们大都有着某种近乎饥渴的期待,渴望能够在机械的日常生活中有一些浪花出现。

耕二对喜美子参加过的学习班早已谙熟于心。喜美子现在正沉醉在西班牙吉卜赛人的一种民间舞蹈——弗拉曼柯舞的学习中,据她说,她已经熟练掌握了茶道和花道技术。而现在,除了弗拉曼柯舞以外,她还在学瑜珈、烹饪和法语。今天,是她去学瑜珈的日子。

瑜珈学习班在惠比寿,所以耕二便去了惠比寿的旅馆。

喜美子穿着黑色的内衣。她身体瘦削,几乎一抱就能碰到肋骨。但是,也许是得益于学习弗拉曼柯舞的缘故,她的四肢线条优美、肌肉丰满有力。不过,她认为自己的手太大,说自己的自卑感就是来自于此。

耕二却特别喜欢喜美子的手掌。喜欢它平时冰冷可一上床就变得滚烫,喜欢它抚摸自己肌肤时老到的手法,还喜欢它滑进自己的大腿深处,贪婪却轻柔地包绕按抚自己时的那种甜蜜。

“我怎么做?”

耕二不停地问着,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更舒服?”

每当此时,喜美子就会从耕二的大腿深处抬起头来,

“别说话。”

只此一句。

而且,喜美子的身体还柔软敏感得超乎想象。耕二深深知道,她的肉体因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而幸福,而且,只要他在喜美子的肌肤上轻轻吹一口气,就会使喜美子的嘴唇幸福地颤动。尽管如此,无论耕二给她多么激烈的亲吻,她都好像得不到满足似的,总是用腿紧紧地缠着耕二。而且,在热吻的同时,她会转过身子,用两手捧住耕二的脸颊,好像在说——“你再疯狂些”。自始至终,喜美子的肌肤都紧紧地贴在耕二身上。

是喜美子让耕二知道了,原来“扭打在一起”这个词并非只能用来形容打架。

和喜美子做起爱来没有尽头。她像潮水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潮起潮落。

一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才会向耕二认输,

“好了好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对耕二来说,如果是和人说话,那就非由利不可。换任何其他一个女孩儿,不管有多可爱,也都不行。由利有着某种不可替代的魅力。(由利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特别可人。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撒娇,但脑子却转得飞快,往往会把话题引向耕二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向上去。)不过,说到做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和由利做爱的感觉跟与别的女孩儿基本上没有分别。而这正是她和喜美子的不同之处。耕二知道,自己只有和喜美子做爱时才能体会到那种疯狂的感觉。那是仅存于自己和喜美子两个人之间的感觉。

“真用功呀!”

听到打工伙伴的招呼声,耕二才从刚才的浮想联翩中回到现实中来。摊在膝头的那本商法书——下周要考试——竟然一页都没看。

“客人呆会儿就来喽。”

“是呀。”

繁华街上的台球场非常安静,穿着黑色制服的几个打工仔围在柜台前聊着天。

深夜,透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妈妈喝得烂醉如泥回来了。

“好啦,阳子,到家了!”

“鞋子,鞋子!阳子,把鞋子脱了!”

外面传来几个女人的说话声。

“真没办法!”

透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接着是女人们蜂拥而入的混乱声、踏在厨房地板上的脚步声……。

“给你们添麻烦了。”

透走出去向女人们致谢。妈妈正在厨房里扶着洗水池站着。

“噢,透啊,好久不见啦!”

看到透,妈妈转过脸来醉熏熏地说道。

“什么好久不见,今天早上才刚见过。”

透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进杯子。

“我喝醉了。”

妈妈低声说道。

“一看就知道。”

身后,那些女人们则在乱哄哄地吵闹着。什么“多孝顺的儿子呀”、“好漂亮的房间呀”等等,不断地传入耳中。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女人们的脸上一个个都泛着红润的光泽,原先大概涂了厚厚一层的口红也因大吃大喝——肯定是这样——而褪了色。每个人身上不同的香水味和她们的汗水味糅杂在一起,散发着一种怪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