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第3/3页)

苏小培看着他身后,忽喊:“罗姑娘。”

白玉郎“哇”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他气得跳脚,却不敢骂戏耍他的苏小培,因着冉非泽正冲他瞪眼。白玉郎不服气,憋了半天,只能道:“大姐莫要如此。”

刘响也道:“姑娘莫要如此玩笑,对死者岂是不敬。”

苏小培扫他一眼,端正了脸色,放下手中杯子,咳了咳:“我与诸位大人说正事。”

“大姐突然正经起来与闹鬼一般吓人。”白玉郎嘀咕着,被李木拍了一掌。

苏小培道:“这闹鬼,定是假的。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六说得对,我许是因为这段病得慌,加上又回这宁安城,回到我遭劫的地方,容易联想到罗灵儿,故而恶梦。今日在那常府,也有丫环说自罗灵儿尸首送了回来,她梦见过表小姐。但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白玉郎摇头,似在说他不知道。李木又拍他一下。

苏小培不理他,接着说:“今日我们见到的,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为何?”李木问。

“因为罗灵儿有冤。她是被人所害。”

刘响皱了眉头:“姑娘此话怎讲?”

“罗奎死后,按理罗灵儿没了亲人,该是更得依仗常家才是,可她离了常家,去了路途颇远的平洲城安身。这是为何?虽爹爹犯了命案,事又因她而起,但她身无长物,又是个姑娘家,去平洲城孤苦无依自然不如留在常府好。今日我们也见了,常府里的人都不是刻薄的,对她还不错。所以,她舍常府去平洲城,定是那里有让她更信任,觉得更可托付的人。”

这个推断颇合理,众人点头。

苏小培继续道:“那个人,定是在宁安城认识的,罗灵儿一直未离过这城,而如此信任的人,定不会萍水相逢,只一面之缘。所以,该是相熟相处过颇长的时日。她到了平洲城,确有人照料她,我想应该不会是宁安城这边的旧识,而是旧识托付的其他友人。但罗灵儿死时,那旧识应该在,也许死前他们相处了一段,因我看到罗灵儿的居处,摆了花草。她在常府的房间,多是松竹青木,她喜欢蓝青之色,而她在平洲城时,父亲刚过世不久,她必是心郁悲痛,又哪有闲情摆|弄花草,那屋里的花,定是有人送的,希望能让她看着开怀些。可惜,这些花草并未救得她的命。”

她叹了气,又道:“在那坟前,又有同样的花儿种在一旁,那定是那位旧识怜她丧命,以花述情,陪伴于她。”

“那与闹鬼有何关系?”白玉郎问。

“你们想,有位关心她的旧识,必是知晓她不会自尽,肯定欲寻机会为她伸冤。她遗书写杀了我,是为这个自尽的,但我未死,今日又自己送上了门,那遗书上寻死的理由自然不对。今日又有两位官差一同前往的,就对欲诉冤的那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在窗前晃一晃,又尾随我们去坟地,借着我单独与罗姑娘说话的时机,再吓唬吓唬大家一下。你们想,若是要吓唬我的,怎地我未瞧见?她该是扑到我这头伤我才对,是吧?”

没人应话,谁也没遇到过鬼,不好答。

苏小培想了想,道:“我想,过不了多久,这闹鬼的事便会在城里传播开,定会有传言说罗灵儿是冤死,故而冤魂不散。传言闹大了,衙门管是不管?这便是那人装神弄鬼的目的了。”

大家都没说话,苏小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又叹:“罗灵儿这姑娘确是可怜的,生前不得所爱,父亲惨死,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竟被逼到客死异乡,那个对她有情有义的,竟是半点帮不上她。她的命没了,这冤又如何了?”

刘响脸色有些凄然。苏小培默默喝了口茶,有时候,假话夹着真话,才是最让人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