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页)

“她必与洞衡君脱不开关系!”老者固执道。

华夙冷笑,“那又如何,就算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

“那我只能夺了。”老者沉声道。

华夙下颌微抬,眸子下垂着睨去,“去留随她,她若想走,我自然不留,可她若不答应,你便是想带也带不走。”

容离松了松五指,总觉得画祟的笔杆子上全是她掌心的汗了。

那老者蓦地出手,将手杖猛地杵地,咚一声作响,好似地裂山崩。

容离头痛欲裂,却见身侧几个姑娘无动于衷,根本听不见这声响。她慢腾腾往角落里缩,瘦削的肩微微抖着,浅浅吸了一下气,好似五脏六腑都要废了。

一道气劲贴着地朝马车猛袭过去,快如闪电,硬生生将雨幕削出了一道缺口。

班主和另一男子仍在冒雨推着马匹,足边忽地一凉,冷不丁低下头,瞧见了雨幕被劈开的模样。

班主大骇,还以为自己看岔了,忙不迭揉起眼来。

只一眨眼,那气劲已近要撞上马车。

班主两腿一软,扶着那动弹不得的马匹才站稳了身,不想身侧的男子却静站不动,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懵了。

他摇头道:“果真不该今夜赶路,今早听闻搜城,我便说要走,你偏要再等等,你看看这等来的都是些什么事!”

男子仍未应声,也不躲避。

见气劲远袭,华夙轻哼,五指一拢,好似抓什么东西一般,在将那气劲往回拽。

恰似在拉锯,那老者憋着气,猛将气劲推出,可华夙却在将其拉回。

容离贴在马车上,瘦弱的双肩紧缩着,胸膛起伏不已,焦灼至极难喘气。她手握画祟,却不知此时该画什么,思绪乱如麻。

老者哼笑,自以为占了上风,“你的法器呢。”

华夙缄口不言,目光寒冽如冰,抬起的腕骨一转,朝那老者拍去一掌。

掌风狂扫而至,掀得老者忙不迭退了几步,跟在他身侧的几个小鱼妖慌乱挡至他身前。

华夙面色不改,又一震掌,硬生生震碎了朝马车爬去的那道气劲。

她淡声道:“对付你,何须用到法器。”

被震碎的气劲朝四面迸射开来,华夙暗暗将其化去,好似拂风。

那老者意识到低估了华夙,此行……怕是要空手而归,踟蹰了一瞬,猛撘上身侧一鱼妖的肩,沉声道:“今日便罢,改日再来取。”

“取?”华夙轻哼,“你将她当作什么东西了。”

老鱼说走便走,将几个鱼妖也带走了,就连那断了胳膊的也未遗落。

鱼妖一走,雨也跟着停了,当即连一滴雨也未再落下。

小芙探出头,困惑不解地望着天,缩回身后和白柳面面相觑,心道这闹的哪出,鬼也能呼风唤雨么?

白柳哆哆嗦嗦,往自家姑娘那儿睨去一眼,干巴巴道:“这雨停得可真快,又能赶路了。”

华夙又披回了黑袍,把底下的衣裳遮得严严实实,这回连头发都遮了起来,就差蒙脸了,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她慢步踱回了马车,路过那两匹马时,把那八条腿上的鬼气给收了回去。

马嘶叫了一声,蓦地抬起前肢,作势要狂奔而出。

尚站在马下的班主瞪直了眼,生怕被这马蹄乱踩至死,想不通这马怎忽然又能动了。而他边上的男子仍是不有所动,俨然不怕被马蹄踏死。

华夙啧了一声,眼里露出几分烦厌。

两匹马陡然放下了抬起的前腿,被吓得不敢动弹。

华夙回了马车,许是身上威压未来得及收敛,周身都在冒着寒气。

一姑娘支支吾吾道:“这风……怎么变得更冷了。”

小芙脚边那竹箱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猫儿细声叫嚷。

簪花姑娘猛地垂下眼,好似被吓到了,“什么东西?”

小芙忙不迭打开竹箱,把垂珠抱了出来,“是猫。”

那姑娘松了一口气,目光游离摇摆,慢腾腾朝容离座下斜去一眼,只一瞬又收敛了目光,“怎把猫藏得这么严实,给它透口气吧。”

小芙摇头,“我怕它溜出来,一会找不着了可如何是好。”

华夙坐了下来,半晌没说话。

容离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把画祟翻来覆去地捏着,心里如被捣成了糨糊,连思绪都理不清了。这么说来,她娘亲割魂投生前是鱼妖,还与洞衡君关系紧密,华夙怕是……一时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未说话。

平日里闲不住嘴,现下却不声不响的。

容离想了一阵,把手里的画祟递了出去,眸光湿淋淋的,一双眼精亮。

画祟都递至眼前了,华夙哪能装作看不见,冷着脸垂下眼睑,下颌一抬,令这丫头收回去。

容离不说话,这鬼也不吱声,一人一鬼不约而同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