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7页)

“你们可是和柴房里的婢女一起去伺候大姑娘的?”容长亭冷声问。

白柳一口白牙颤得厉害,嗓子眼紧得憋不出声,忙不迭回头朝空青看了一眼。

空青颔首道:“回禀老爷,我们二人正是和玉琢同日去到大姑娘身侧伺候。”

“伺候大姑娘?”容长亭冷哼了一声,“今日怎不见你们在大姑娘身侧,就是这么伺候的?”

空青低着头又道:“大姑娘昨日出了府,身侧有小芙作陪,我本欲等姑娘回来的,不料夜里白柳忽然染了风寒。”

“容府不知几时竟多了位二姑娘。”容长亭猛一拍膝,讥讽道。

白柳颤着身,“老爷,奴婢昨夜忽然病了,自知不该再去姑娘身前照顾,省得让姑娘也染上病,空青同我待久了,我、我怕空青也沾了病气,只好劝她莫去姑娘跟前。”

空青默不作声地低着头,默认了此事。

“当真病了?”容长亭冷目望去,颇为不信。

白柳连忙道:“千真万确,万不敢欺瞒老爷,我、我还去府医那儿取了药,府医定能作证。”

容长亭微微颔首,面色却依旧凌厉,“玉琢设计令大姑娘跌进湖一事,可是受他人指使?”

容离目不转睛地看向这二人,眼中饶有兴味,她抬手掩住唇轻咳了两声,下颌被袖口一遮,唇角略微翘起了点儿。

空青面色冷静,摇头道:“回禀老爷,奴婢不知。”

“你们三人朝夕相处,她平日里见过些什么人,难道也不清楚?”容长亭眯起眼。

“我们三人鲜少出府,见的自然都是府内之人,先前我们虽同在三夫人身前伺候,但并非时时都在一起,故而她私底下见过谁,奴婢并不清楚。”空青徐徐道。

白柳低头不语,手在身侧搅着。

“这叫空青的确实坦然,另一位便不知了。”华夙忽然开口。

她抬起手,黑绸滑下腕口,丝丝缕缕的鬼气自掌心浮出,刚欲将鬼气甩出,她猛地攥紧了五指,将鬼气捏碎在掌中。

容离侧身看她,状似在看柴房里的婢女。她还以为华夙又要使方才的把戏了,不料竟戛然一顿。

院中的雾气未见消散,还越发浓重,如翻云般滚滚铺开。

容离掩着唇,双目微微眯起,刚想发问,却察觉华夙无声无息地退后了几步。

大雾滚进柴房,华夙……她硬生生穿进了来时穿过的墙里,藏进了隔壁屋。

容离还是头一回看见鬼穿墙,眼瞪干涩了才眨上一眨,心想华夙若是在旁人面前显形,定与凡人无异,只是身上裹着的黑绸略显古怪。

她心一沉,心知能令华夙匆匆匿形的,想来并非凡物,这祁安城当真不会太平了。

正被问话的空青委实坦然,眸光并无半分闪躲,只白柳低头不敢开口,只字不肯提。

蒙芫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晃,倚在了贴身婢女的身上,侧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容离看见了这二人小声低语的模样,却不知蒙芫说了什么,她的耳力尚且比不过华夙。可不知怎的,微一凝神,竟能听见丁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依旧辨不清字音。

华夙匿进了墙里,容离也不盼她能再施个术,让白柳像玉琢那样将实情道出。她轻声道:“空青和白柳许是当真不知此事,白柳还病着,可莫在院子里吹风了,今日下了雨,比平日更冷。”

白柳低垂的眼悄悄一抬,眼珠子是湿的,将哭未哭。

容离轻叹了一声,“爹,若不就这么算了,我虽跌下了湖,可如今身子也好起来了。”

“有爹在,你不必怕。”容长亭道。

容离又咳了两声,“也不知离儿究竟做错了什么,竟引得旁人如此相待。”

容长亭神色沉沉,摆摆手说:“你回屋歇着,此事爹定会查明。”

“那离儿便回屋了。”容离倾身,走到自己屋前收了伞,推门便进了房。

进门便见华夙坐在黄杨木案边上,双目紧闭着,身上竟一丝鬼气也未见漫出,气息藏得严严实实。她双眸一睁,在小芙还未来得及将门合起时,朝外看了一眼,淡声道:“这阵法有点意思。”

容离坐在鼓凳上,回头对小芙道:“去盛些热水来,犯渴了。”

小芙点点头,将伞放好后,立刻出了屋。

因着外边天阴,屋里跟着也暗沉沉的,好似临至傍晚。

容离起身点了灯,昏黄的火光映在她的面上,这光柔和温暖,掩下了她面唇的苍白,添了点儿活人该有的生气。她伸手护着刚燃起来的火苗,低声道:“可能看出有何蹊跷?”

“阵法纯粹,不是妖鬼所为,应当是凡修布下的阵。”华夙甚是平静,丝毫没有身陷四面楚歌该有的慌乱。

“是城里的和尚道士做的?”容离又问。

“猜测罢了,不敢笃定,城中大半和尚道士也是被祁安鬼气引来的。”华夙屈起手指叩了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