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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据友文说,电影也有‘女性电影’,小说也有‘女性小说’,歌词也有‘女性歌词’。”

“女性是好还是不好昵?”我问。

“大概是不好吧!”小双笑笑,“这代表‘无病呻吟、柔情第一、没丈夫气、风花雪月’的总和。”

“哦!”我低应着,“女性确实有很多缺点,奇怪的是男性都缺少不了女性!”

“友文说,这就是人类的悲剧。”

“他怎么不写一篇‘人类悲剧论’呢!说不定可以拿诺贝尔奖呢!”我有点生气地说,好端端,干吗要侮辱女性呢?这世界上没有女性哪儿来的男性!

“诗卉最沉不住气,”小双笑笑说,继续抚弄着琴键,那柔美的音符跳跃在夜色里,“这也值得生气吗?假若你这么爱生气,和友文在一块儿,你们一定从早到晚地拌嘴!”

“所以我很少和他在一块儿呀!”我说,“好了,小双,把你的女性歌词唱给我听听吧!”

小双弹着琴,正要唱的时候,门铃响了,小双跳了起来,脸上燃起了光采。只说了句“友文回来了”,她就赶到大门口去开门,我走进客厅里,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声音,小双在委婉地说着:

“以后不回来吃晚饭,好歹预先告诉我一声,我一直等着你,到现在还没吃呢!”

原来小双还没吃晚饭!我看看手表,九点多钟了!如果给奶奶知道,准要把她骂个半死。我站在那儿,卢友文和小双走进来了,看到了我,卢友文怔了怔,就对我连连地点头,笑着说:

“你来了,好极了。诗卉,你正好陪小双聊聊天,我还有事要出去呢!”

小双大吃了一惊,她拉着友文的衣袖,急急地说:

“怎么还要出去呢?已经九点多了!你到底在忙些什么?这样从早到晚不回家!明天不是一早就要上班吗?你现在又出去,深更半夜回来,你明天早上起不来,岂不是又要迟到?这个月,你已经迟到好多天了!”

“我有事嘛!”卢友文不耐烦地说,扯了扯小双的衣服,对卧房努了努嘴,低声说,“进去谈,好不好?”

看样子是避讳我呢!我立即往玄关冲去,说:

“我先走了,小双,改天再来看你!”

“别走!别走!千万别走!”卢友文拦住我,“我有急事,非出去不可。但是,我一出去,小双可以整夜坐在这儿淌眼泪。奇怪,以前的小双不是顶坚强的吗?什么事都不肯掉眼泪的吗?可是,我告诉你,诗卉,事实上我娶了一个林黛玉做太太,偏偏我又不是贾宝玉,对眼泪真是怕透了!小双流起眼泪来呵,简直可以淹大水!”

我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偷眼看小双,她极力忍耐着,但是,眼眶儿已经有点红了。我只好站定,靠在门框上,望着他们发呆。卢友文又折回到小双面前,说:

“有事和你商量!”

小双挺了挺背脊。

“有什么事,你说吧!”她咬了咬嘴唇,“诗卉又不是外人!你还要避讳吗?”

“那么,”卢友文沉吟了一下,“我需要一点钱。”

小双直直地望着他。

“你是回来拿钱的!”她说,“如果你不缺钱用,你会不会回来这一趟呢?”

“别鸡蛋里挑骨头好不好?”卢友文皱起了眉头,“我没有时间耽误,也不想吵架,你拿三千块给我!”

“三千块!”小双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你以为我挖到金矿了?我从什么地方变出三千块钱给你?而且……你要三千块钱干什么?”

“不要管我要钱干什么,”卢友文恼怒地说,“你只要把钱给我就行了!”

“我……我哪里有钱?”

“少装蒜了!”卢友文那两道浓眉虬结到了一块儿,脸色变得相当阴沉而难看,“诗卉在这儿,你难道一定要我抓你的底牌吗?”

“我的底牌?”小双愕然地张大了眼睛,脸色雪白,眼珠乌黑晶亮,她诧异地说,“我有什么底牌?”

“你弄得我不耐烦了!”卢友文大声说,“别做出那副清白样子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上星期诗尧才给你送过钱来!而且不是小数字!”

我的心怦然一跳,诗尧,诗尧,你这个浑蛋!你毕竟和她单独见面了,而且还留下把柄给那个丈夫!我望向小双,她却并不像做了任何虚心事,她依然是那样坦然,那样无畏无惧,那样一团正气。迎视着卢友文的眼光,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问李谦的!他说你那两支歌早就卖掉了!电视上也早就唱出来了。奇怪,居然有那种冤大头的唱片公司,出钱买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歌!可见,嘿嘿……”他冷笑了一声,“这之中大有问题!好吧,我也不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把钱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