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府医瞧着梁轻的神色,又想起对方手腕上那点小草莓,他没半点旖旎的心思,只觉得他家公爷好像在这种事上太纯情了。

府医的心完全偏向了梁轻,他觉得这样不行,即便自家公爷的腿脚不行,心也不够狠,但懂得多一些,总也占点先机吗不是?

于是,他诚恳地说道:“公爷,这件事啊,一定要先用上软膏润滑,这里面的软膏小的都查过了,对身体无害。还有一些特制的玉器,为了防止无法容纳而受伤,用来……”

“够了。”梁轻声音微哑,他感觉自己压着匣子的手都烫了起来。

梁轻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羞耻,渐渐变得冰冷,仿佛防备起来和情绪达到临界点。府医细细一看,知道不能再多言了,忙告辞跑了。

只留下梁轻面前黑漆漆的一个匣子,不过此时这个东西已经变了味道,配上某些……场面,变得晦涩难言起来。

梁轻扭过头不去看它,伸手拿起桌上的大理寺文书,凝目看了起来,然而他的思维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到别的地方去。

他作为成年男人,也有欲望,萧承衍愿意体谅他身体虚没要他,而是帮他先让他舒服,他一开始心里是有些感动,直到后来发现……

萧承衍这个人骨子里就是恶劣的,他这身体皮肤实在敏感,亲一下便会留下印子,萧承衍明知如此,还像是宣示主权似的,在他脖子旁边啃了好几个。

甚至最后趁着他顾不过来的时候、逼迫他说了好多特别丢脸且难以启齿的胡话……

梁轻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将手上的文书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把旁边正在学刺绣的绣绣吓了一跳。

绣绣抬头,见昔日一向冷淡又慵懒的镇国公直起身,像是烫着眼睛似的对她说:“把这个东西放到柜子上去,我回去睡了。”

绣绣疑惑:“公爷,时间还很早……”

梁轻却没等她说完。绣绣实在不明白恋爱中的男人的情绪,她放下绣到一半的手帕,拿起桌上的匣子走到柜子下。

她个子太矮了,绣绣想了想,就没放到最上面去,挑了个中间空着的格子放下了。

梁轻第二日要上早朝,便没有等萧承衍,早早入睡了。直到清晨醒来,才发现萧承衍一夜也没回来,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在办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但是梁轻猜不到,他换了朝服便去了皇宫。

满朝等的花谢了的镇国公党羽、期待着他们的主子讨回前段时间安定侯一家独大的屈辱,没想到梁轻看上去神情恹恹的,一整个早朝的时间都没什么精神。

连安定侯明里暗里嘲讽他时,梁轻都没怼他,而是忍下了。

旁人都不明白,皇帝却知道,梁轻这是知道了安定侯是画舫刺杀的主谋,不敢惹恼了对方。

不过皇帝明显发现,安定侯的气焰比春节那时还要嚣张,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气势比他个皇帝还要响亮。

想到这,皇帝心头的想法顿时又坚定了几分。

临到下朝,陈儒忽然站出来,提交了自己的辞呈。

他年过七十,在南越历史上的内阁阁老里都算是高龄。而且陈儒在任职首辅的期间,已经在竭尽全力培养新人,自认为官一生,从未做过后悔之事,所以主动提出了告老归乡的想法。

满朝皆惊,不光梁轻,皇帝也是。

南越朝堂上,镇国公与安定侯结党营私带坏了风气,陈儒这样的真心为国为民的纯臣越来越少了。

虽然梁轻自来之后没有带自己的势力做过任何恶事,但也知道自己无法做到陈儒这样的品行高洁、严于律己。

皇帝顿时站起身,出声挽留。

陈儒虽是去意已决,但表示自己可以暂且留个几日,让皇帝确认新任首辅和阁臣人选。

皇帝便让陈儒留了下来,其他人退朝。

梁轻站在最前面,也是最后走。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安定侯,想到陈儒就要告老归乡,面上忧愁更甚。

陈儒随着皇帝来到御书房,发现他的愁容道:“陛下在忧心什么呢?新任首辅人选臣已经列举出来了,都是能担下大任的好苗子。春节时新上任的户部、兵部尚书,表现都非常优秀。”

“朕不是担心这个。”皇帝叹了口气,“朕只是觉得身边好似有虎狼环伺,而朕信任的陈大人,却无法再辅佐朕了。”

陈儒忙跪了下来,皇帝说:“陈大人请起,朕不是怪你。”

“朕只是忧心如今朝廷局面。”皇帝愧疚道,“朕无能,近来安定侯奇怪的很,左右朕在朝堂上的政事,而镇国公更是在后虎视眈眈,陈大人觉得,朕该如何?”

陈儒敛眉沉默,片刻,道:“陛下,去一留一,选贤任能。臣有句话,陛下可以随便听听。自古以来,君主善用制衡之道,仅有一位权臣的朝堂是不行的。镇国公心狠又刻薄,却有分寸,安定侯武将出身,更鲁莽冲动,不顾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