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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沙扑到枕边去,凝视着他。

“紫薇这个名字,你已经叫了几个月,还没叫够吗?来!该吃药了!兰花、桂花,过来帮忙!”

兰花和桂花过来,扶起尔康的头。慕沙掐住他的嘴,把药水和药粉灌了进去。巫师和大夫围着他,检査着。

“真奇怪!几次要死都没死,这个人实在命大!”大夫不解的说。

“不是他命大,是八公主的诚心,感动了鬼神!”巫师感动的看天空。

“你们的意思是说,他会活下去吗?”慕沙惊喜的问。

“不是!他迟早逃不过一死,八公主心里要有数!这个驸马,是我见过的最离奇的病人。按道理,他早就应该死了!你看,他腿上的伤,一直没有愈合,已经溃烂了!如果毒走到全身,他还是活不成!”大夫说,察看着尔康的伤势。

慕沙一听,就急切的喊:

“银朱粉!银朱粉!你再给他一些银朱粉!”

“银朱粉止痛很有效,救命还是差一点!”大夫说。

“什么东西救命最有效呢?”

大夫用手指了指天。这时,尔康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喊着:

“东……东儿!东……儿……为什么……不要……东、东……东儿……”

慕沙压住了他的身子,她听不懂“东儿”两字,以为是“痛啊!”紧张的大喊:

“他痛!他喊痛……他痛!快!银朱粉!银朱粉!”

兰花、桂花拿了银朱粉和水过来。大家压住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灌药灌水。折腾半天,他躺下了,神志昏迷,嘴里喃喃的说着:

“我不……消失……我不……消失……不、不、不……消失……”

当尔康还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北京的学士府,已经为尔康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把他葬进了福家祖坟里。

出殡那天,悲凄的送葬行列,绵延了好几里。尔康的灵柩,装饰得豪华而隆重。紫薇浑身缟素,在小燕子和晴儿的一步步扶持下,脚步蹒跚的走向墓园。东儿披麻带孝,一步一颠踬,扮演着孝子的角色。福伦、福晋一边走,一边哭。永琪带着文武百官、亲属、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人人都湿了眼眶。

在北京的“尔康”,就这样“入土为安”了。尔康的盔甲、尔康的紫薇花、尔康的宝剑、尔康的同心护身符……骗过了所有的人。对福家和宫中众人来说,留下的悲痛,是无边无际的,是无时无刻的,是无了无休的。

一直等到尔康下葬了,永琪才有机会和晴儿谈到箫剑。

这天,在御花园里,他和小燕子,陪着晴儿,走到花木扶疏处的绿阴深处,四顾无人,他才开口:

“晴儿!自从我回到北京,就忙着尔康的事,心里被尔康的死填得满满的,忙到现在,才有工夫跟你好好谈谈!你知道吗?这次的清缅战争,箫剑也参加了!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晴儿点点头,眼睛闪亮的看着永琪。

“我知道他参加了,尔康的快马传书里,有他的信息……他怎么会参加呢?”

“我们刚到云南,他就现身了!原来他一路跟着我们,他对云南的气候、地理、人情……都非常熟悉,成了我们的军师!这个经过,我慢慢再跟你谈。他留在云南大理,有话要我带给你,他说,时机成熟,他就会到北京来带走你,要你跟他一样坚定!我想,他一定在定一个万全的计划!”

晴儿一则以喜,一则以悲。

“可是,老佛爷最近一直跟我说,要把我指婚给八阿哥!我几乎天天在求她,我都不知道我能支持多久。再说’我以前发过重誓,我也很怕违背誓言,会让箫剑不幸!”

小燕子忍不住插嘴说:

“晴儿!你别考虑那些重誓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危急的时候,人人都会发誓,从来没有人应过誓!关于老佛爷的指婚,只要你咬紧牙关,就是不答应,老佛爷也没办法强迫你进洞房!”

晴儿深思着,长长一叹,说:

“我目睹了尔康和紫薇的故事,心里也有很多的启示。人生,大概没有比‘天人永隔’更悲惨的事了!看到紫薇的痛彻心肺,看到福家全家的伤心,我这才体会到无法相聚的绝望。我觉得,我们活着的人,如果还不能珍惜我们的感情,还不能坚持奋斗,为团聚而努力,那就太可惜了!”说着,她坚定的一点头,下了决心,“是!我会等他!不管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反正等他!”

小燕子感动的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亲切的喊着:

“我的好嫂子!我哥没有白白爱你,没有白白为你受这么多苦!”想想,又一叹,“可怜的紫薇,我们要怎样才能帮助她呢?”

“唉!”永琪跟着一叹,“失去尔康的痛,大概我这一生都好不了,连我都这样,紫薇的痛,更加可想而知。人生,怎么会有这样凄惨而无助的事情呢?我好想回到从前,就是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