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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嘁里喀喳,只见树叶树枝像雪花般飞舞起来,叶片碎枝四射,打得小邓子、小卓子抱头鼠窜,纷纷躲避。一会儿,叶片碎枝飘坠落地,大家一看,一排短篱全部变成秃头。

小邓子、小卓子赶紧鼓掌,要让小燕子高兴,个个张大眼睛惊呼:

“格格好厉害!”

“好久没看到格格练剑了!太精彩了!好!”

珍儿、翠儿也围过来看。

这时,永琪讪讪的走了过来,对小燕子苦笑了一下,眼里有恳求有祈谅,有温柔有深情,有委屈有爱怜,柔声的说:

“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小燕子看到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憋死,持剑瞪着他问:

“扣子总算扣好了?这个清装,就是扣子多……”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又大叫,“哇……”就飞舞着剑,对着永琪直扑而来。

永琪大惊,喊:

“小燕子!你干吗?”

紫薇吓得花容失色,急喊:

“小燕子!别发疯呀……”

永琪眼见长剑已到胸口,急忙飞身而起,长剑从脚下掠过。小燕子持剑,又“哇”的喊着,再度上前来。永琪一蹿,从院中一座铜马的肚子底下穿过去。小燕子再刺,永琪左闪右躲,小燕子的剑,根本碰不到他。

“永琪,有本事!别躲!”小燕子边打边喊。

“我不躲,你就成寡妇了!”永琪嚷着,唇边依然带着苦笑。

“你不怕我成寡妇,怕别人成寡妇吧!”小燕子直刺过来。“我们放下武器,进房里去谈!”永琪央求。

“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

两人对话中,已经连续过了好多招,小燕子招招逼近,丝毫不肯放松。永琪眼看这种情况,她不刺他一剑,就不能泄恨,突然站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真要刺我一剑吗?”

永琪这样一停,小燕子的剑已到他面门。永琪闭上眼睛,一股“你杀死我算了”的样子。小燕子的剑,停在他面门,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无法下手。心里的悲愤,又无法自抑。于是,她剑锋一转,在他胸前一阵飞舞,就像给矮树理发一样,嘁里喀喳,永琪那件坎肩上的纽扣竟然纷纷掉落。

小燕子伸手一接,八颗纽扣落进她的掌心。她抓起永琪的手,把纽扣往他手掌中一放,大声说:

“拿去给那位福晋!她对纽扣挺有学问,这扣子缝得不牢,恐怕要麻烦她慢慢的缝上去!再慢慢的扣起来!”

小燕子说完,拿着剑,转身就走。永琪怔了怔,急忙追上去:

“小燕子!小燕子……”

这时,桂嬷嬷从慈宁宫回来,笑嘻嘻拦住了永琪,请安说:

“五阿哥!老佛爷要奴才传话,请五阿哥和福晋去慈宁宫,跟老佛爷一起用早膳!老佛爷说,按规矩,今天新娘要回门,慈宁宫就算福晋的娘家吧!”忽然看到永琪衣衫不整,惊呼着,“这坎肩怎么回事?一个纽扣都没有!赶快去新房换一件!”

这样一耽误,小燕子已经进房了。紫薇瞪了永琪一眼,心里也是不平着,摇摇头,也进房了。明月、彩霞眼睛湿湿的,看了永琪一眼,都进房了。小邓子、小卓子拿起扫帚,开始清理一地的树枝树叶。

永琪握着一手的纽扣,看着大家的背影,有苦说不出。觉得那些纽扣,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烙得他手也痛,心也痛。

紫薇陪着小燕子,吃完早餐,实在挂念着东儿,不能一直陪着她,劝了她一番话以后,回学士府了。见到尔康,她非常感慨。男人,是不是生来和女人就不同?“痴情”只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不“滥情”就不错了,妄想痴情,更妄想专一!永琪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知画,完成了那条“白喜帕”的使命,不只打击了小燕子,也打击了紫薇。紫薇对“情有独钟”四个字,一直像是一种宗教般崇拜景仰着,虽然有一个到处留情的皇阿玛,总希望年轻的他们,体验过“生死相许”的他们,是与众不同的。看着尔康,她叹息的说:

“永琪也是……居然玩真的……”

尔康非常同情永琪,这件事,永琪实在情有可原,身不由己。他叹口气:

“你也要为永琪想,这件事,能玩假的吗?老佛爷把自己的心腹桂嬷嬷都派到景阳宫去了!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他敢玩花样,小燕子的身世就保不住!”

“可是……永琪一定也为知画动心了,是不是?要不然,是不能勉强的!男女之间,情不到,心不到,怎么会上床呢?小燕子最怄的,也是这个!我最不了解的,也是这个!”她凝视尔康,“尔康,易地而处,你会不会和永琪一样?”

尔康想了想,坦白真诚的看着紫薇:

“没有易地而处,不可能易地而处,这种状况,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发生,我也没有永琪那么能干!”说着,想到箫剑,就神色一怔,说,“我要到会宾楼去看看柳青!不知道箫剑是不是出城了?往哪个方向走的?我对他,也是非常不放心,就怕他根本没出城,还在等机会救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