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天道来过之后,束台的伤就恢复的很快,半个月过去,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原本可以进出樊渊的扶桑木被劈掉了,他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樊渊。

殷晚时常来陪他,有时候等他忙完外面的事已经到了深夜,即便如此他也会进来陪束台。樊渊没有日夜,束台一开始还不知道,等看到殷晚面色十分疲惫才明白过来。

“你不用天天来陪我的,”束台道:“回去休息吧。”

殷晚面色倦倦的,偎在束台身上,两只手揽着束台的腰,声音有些慵懒的意思,“我不来陪你,你无聊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给我带了许多东西,足够我打发时间了。”束台道:“看起来你比我惨,眼睛都熬红了。”

殷晚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又懒懒的落回去,“嫌我不好看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束台赶紧澄清,又温声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殷晚瞥他一眼,“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支走,同谁幽会呢。”

束台道:“瞧你说的,这里是樊渊,我跟谁幽会去?”

殷晚幽幽的看着他,束台讪讪的,“你说九殷啊,他也不是天天来。”

殷晚哼了一声,在束台侧颈狠狠咬了一口,“瞧你这心虚的样子。”

束台是说不过殷晚的,他凑上去亲了亲殷晚的嘴角。殷晚看他一眼,狠狠的回亲过来,把他亲的身上一个劲儿的发软。

殷晚松开束台,束台脸上有些红,看起来委实不像个活了很久的老神仙。

殷晚像小狗一样舔了舔束台湿润的嘴角,道:“不是说神仙都是清心寡欲的吗,怎么你就····”

殷晚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声音故意压的很低,在束台耳朵边作怪。

束台红了脸,一双手没有章法的推他,“哎呀,你好烦!”

两个人打闹一阵,束台又催着殷晚回去休息,殷晚这次没有推脱,又同束台说了几句话,临走的时候暗暗的说了些天道的坏话,不知道束台有没有听懂。

殷晚走了,束台仰面躺在榻上,翘着腿,挺开心的样子。忽然他身子顿了顿,刚坐起身,就看到不远处九殷的身影。

九殷看着他,没有说话。束台觉得有些尴尬,他理了理衣衫坐直身子,心想怎么会这样,殷晚刚走九殷就来了,搞得好像自己赶走殷晚就为了等着九殷似的。

“你喜欢那个凡人?”九殷先开口了。

束台点了点头,坐在榻上,没有动作,也不看他。

九殷意味不明道:“真是想不到。”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束台看了眼殷晚,“我想过了,虽然殷晚是个凡人,但我确实喜欢他。人的一辈子可能不长,但我可以等,等来世,等以后的每一世。”

束台的眉眼柔和了一些,好像一想到殷晚,就再没有不好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来世呢?”九殷面色淡淡。

束台目光坚定的看着九殷,“那也没关系,他现在在我身边,我便只看眼下就好了。”

束台说话的声音慢了下来,“我的一生很长,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我在樊渊待了一万三千年,这一万三千年不及他陪我这几个月。凡人一生短短百年,所留下的爱恨纠缠亦有沧海桑田之久。大约有些情感无关时间长短。”

束台抬眼看向九殷,眸子颤动两下,“但我想,这些东西你不会懂。”

他站起身,看向九殷的时候眼里带着警惕和疏离,“如果你要对他动手,我一定跟你拼命。”

九殷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束台,眼里的神色仿佛忽然之间复杂了起来。束台读不懂,也不想再读了。

九殷离开了,一句话没有说,只在小几上留下一块新的扶桑木。

秋高气爽,天边偶尔飞过一行大雁,在皇城四四方方的天里绕一圈,又飞出去。

殷晚在窗前作画,陛下生辰将近,殷晚懒得准备礼物,决定用自己亲手画的一番孝心糊弄过去。

他画的是窗下的菊花,一盆一盆的菊花足有半人高,一枝子上来十几个花朵,挤挤挨挨的, 好不热闹。

殷晚画的很细腻的工笔画,最后一笔画完之后,他换了笔,在花边上提了两句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是什么意思?”束台的声音忽然自殷晚身前传来,殷晚手一颤,好悬没有毁了这幅画。

他放下笔,抬头看去,只见束台坐在窗台上,姿态随意的曲着腿,红袖衫滑落在地上。他手里掐了一支浅紫色的菊花,花瓣比他的手掌都要大。

殷晚惊喜的看着束台,“你怎么从樊渊出来了?”

束台抬脚从窗台上下来,走到殷晚身边,道:“还是用的扶桑木呀。”

殷晚奇怪的问道:“哪里来的扶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