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信息素是不能纯靠嗅觉闻出来的。

得靠腺体去感受。

梁白玉垂着眼,视线放在男人穿得起球的迷彩服后领上面,他:“炒米味。”

“你没闻。”陈砜抬眼看他,眼里饱含清醒时没有展露过的执拗。

“闻了。”梁白玉凑近男人挺好看的左耳,象征性地做了个轻嗅的动作,呼吸里只有酒气和汗液淌了一天干了以后,类似草木的味道。

那两股味道,被男人砰砰有力的心跳与他手臂上的血管一衬托,就成了令人着迷的雄性荷尔蒙。

梁白玉直起身:“闻了闻了。”

“那你喜不……”陈砜停住了,他像是在思考自己要问什么,为什么问。

“你问我喜不喜欢?”梁白玉又轻又柔地笑着说,“我当然喜欢啊。”

“炒米我好多年都没吃过了……”他悠悠地叹息。

陈砜看着梁白玉的眼神又茫然又专注。

梁白玉伸出手,掌心朝上,指节向里弯了弯:“阻隔扣给我玩玩。”

陈砜将阻隔扣放到他手中。

阻隔扣上有陈砜的体温和汗液,很湿很烫。

梁白玉下意识的想丢掉,他忍住不适,漫不经心的打量阻隔扣,“一代代传下来的老工艺啊。”

陈砜捂住暴露在外的腺体,呼吸渐渐发沉,他有些无助地挨近梁白玉。

寡淡低劣的信息素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可惜在场的是个Beta。

“戴回去。”梁白玉把阻隔扣还给他。

陈砜接了,没戴。

他的喉头艰涩地滚动着,一下接一下,紧按腺体的手掌青筋爆起,嗓子里发出难受的喘息,渴求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梁白玉蹙了下眉心。

陈砜快速将阻隔扣戴回左耳上面。

一滴汗从他的鬓角滑落,顺着他立体俊朗的下颌线条往下淌。

“乖嘛。”梁白玉用指尖接住那滴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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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砜洗了好一会脸,酒精对他的麻痹减轻了不少,他站在三脚架上的脸盆前,低头看手里的红毛巾,脑子里在梳理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

“感觉怎么样?”后面响起梁白玉的问声。

陈砜的背部一僵,他没有回头,耳根上有薄薄一层红。

“你的酒量好差,一杯就醉。”梁白玉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不要不好意思,我不会笑你的。”

陈砜半晌出声,迟疑地问道:“我有没有说过什么……”

“嗯?”梁白玉反问。

“没什么。”陈砜把毛巾搭在墙边的绳子上面,他端着脸盆出去倒水。

梁白玉抹掉眼角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摇摇晃晃的往里屋走:“我不送你了啊,你走的时候把院门带一下。”

陈砜猛地转头:“你门不栓?”

“我家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梁白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砜的眉头紧皱,他低骂了一声,把水倒了,脸盆往架子上一扔,阔步走到青年跟前,拉着人去院门那里。

“你是不是说脏话啦?”梁白玉瞥过去。

男人的侧脸线条紧绷。

“诶,不管你要干什么,”梁白玉说,“你慢点儿啊,我腿还有伤呢。”

陈砜的脚步顿住,他再抬脚时,步子小了很多。

院子不大,硬是走了好几分钟。

“好困啊。”梁白玉咕哝。

“我现在出去,你栓门。”陈砜松开他的手臂,把院门往中间捞了捞。

梁白玉眯着眼睛,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迷糊表情。

陈砜站在院里,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干嘛呀,多大点事,”梁白玉笑盈盈的举手投降,软着声音说,“好好好,我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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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村里有两个家庭都被毁了。

一个是刘家。最有出息的小儿子没了,当妈的一病不起,当爹的不敢对外发泄,就成天的喝酒,工也不做了。

大儿子得照顾二老,他还有年轻的妻子,幼小的孩子要养,人又窝囊,这个家算是完了。

另一个毁了的是张家。父子俩都死了,唯一活着的那个疯了。

也有虽然没被毁,却也遭了难的。

除去被张家娃捅伤,医药费都要自己掏的Alpha,就是杨鸣了,他这回的发热期简直是地狱模式。

杨鸣一挺过来就去找梁白玉,他拿着吃了一小半的大鹅蛋,嘴里骂骂咧咧。

“我他妈竟然让赵文骁那人模狗样的家伙给临时标记了!”

“我他妈竟然在他床上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了好几天!好几天!”

“我他妈……咳……咳咳……”杨鸣被蛋黄噎着了,咳得脸红脖子组。

梁白玉抚他颤动的后背,“慢点儿啊,弟弟。”

杨鸣蹦开:“都怪你!”

梁白玉宠溺地笑:“是,都怪我。”

杨鸣恼羞成怒后槽牙磨了又磨,他知道这事不能全怪梁白玉,要怪就怪他自己年少不经事,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