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村里人八卦的对象暂时从梁白玉变成了赵文骁。

听说他这几年在县里起早贪黑的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发了。

听说他被骗进了一个黑帮组织,专收高利贷,还为了朋友蹲过劳改,过的很艰难,现在苦日子终于混到了头,衣锦还乡,他回来是为了跟杨家结亲,做媒的都上门了。

听说……

大家同样是各种脑补想象,但有关赵文骁的舆论风向都是好的,待遇比梁白玉强了好几倍。

赵文骁得到了大家的善意,他转手就送给了梁白玉。

这场叙旧完全是他一厢情愿,单方面的感慨,并且试图填补梁白玉遗忘的那部分童年趣事。

“你那时候黑不溜秋的,跟现在是两个肤色。”赵文骁看向把被子往晾衣绳上甩的梁白玉。

被太阳晒着的梁白玉,白如绝世无双的玉器。

真正的人如其名。

梁白玉将被子铺开,拍几下,媚眼一瞥:“是吗?”

赵文骁的面上露出文朗笑容:“是啊,你喜欢到处跑,捡毛桃核躲猫猫,夏天还要在稻床上跳皮筋玩沙包,总是追在我后面跑,喊我哥……”

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男人回忆着往事,还沉浸在了其中,他的神情面貌是随和的,但他随着情绪起伏流出来的味道有点呛人。

他的信息素是——燃烧着的烟草。

赵文骁“腾”地从长板凳上起来:“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你没事吧?”赵文骁控制住信息素,关心地询问把脸贴在被子上的梁白玉,他还凑过去查看,很紧张。

梁白玉的指尖描着被面绣的牡丹:“高等级?”

“嗯。”赵文骁西装革履,仪表堂堂,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不像梁白玉的又是灰又是泥。

梁白玉勾了勾红唇:“那你和杨老师的弟弟配上了。”

赵文骁眉头一拧:“别这么说。”

“噢,我忘啦。”梁白玉掀起被子钻过去,“你是要娶她的。”

“还没定,我是想自由恋爱。”赵文骁也跟着钻,“白玉,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

梁白玉笑眯眯地回头。

赵文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双手插兜,英俊的面庞罩了层光影,满目都是真诚与认真:“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梁白玉对他摆了摆手,一如既往的不在意:“随你咯。”

村里有户人家嫁女儿,要嫁到小尹庄去。

男女双方都是二婚,且上一场婚姻受过伤挨过疼的Beta,谁也不挑不嫌,算是凑活着吃一锅饭。

女方是坐板车出的村,拉车的是她弟,她家里人撒了一袋糖果。

都是最便宜的,照样一堆人抢。

抓糖的时候,手指头都戳进了土里,指甲盖差点儿蹦掉。

梁白玉坐在石板上面,怀里是杨鸣塞的两个荔枝味硬糖,他没碰。

“我喜欢吃软糖。”梁白玉说。

“好家伙,你还挑上了。”杨鸣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走了糖,“你把大城市的毛病带进村,有你受的。”

“这跟大城市的生活情景没关系,个人口味而已。”梁白玉难得的解释了一下。

“看山呢?”杨鸣顺着他望的方向瞧瞧,怪里怪气,“别跟我说,你还想着那个废物。”

梁白玉轻笑:“我在看风景。”

杨鸣重重哼了声,他剥了个糖吃进嘴里,腮帮子鼓了个包,口齿不清地说:“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去找你。”

“别来。”梁白玉说,“哥哥今晚想好好睡觉,不会给你开门。”

杨鸣对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的离开,越不让他去,他就越要去。

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较劲儿,性子倔,做事不细腻大糊刷,脑子有包智商不高,狗能改得了吃屎,他都改不了。

凌晨一点多,梁白玉的屋门被撞开了。

他还没从床上爬起来,闯进来的人就冲到了他床前。

那一霎那间,整个屋里都是浓厚的棉花糖香。

而且棉花糖像是在锅里炒过了,拉着丝,黏得厉害,缠住了四周的每一粒浮尘。

“弟弟啊,你发情了。”梁白玉衣衫不整的坐起身,对跪在床边的少年说。

话音未落,少年就扑向了他。

犹如一条搁浅的鱼,断断续续的喘息着,饥渴的不停吞咽口水。

少年烫热柔软的唇贴上他脖颈,朝他的左耳磨蹭。

呼出的气息里是很浓的药味。

看样子是前不久才喝过药,估计还不少,只是发情热来得太凶猛,超出了应付范围,一不留神就失去理智,被“单方面的约定”引诱着来了这儿。

来之前还把颈环上的锁给解了,简直就是一头小疯牛,不知死活。

棉花糖腻死人。

梁白玉的左耳一疼,他掐住少年粉红潮湿的下巴:“咬我这儿干什么,我又不是Alpha。”

杨鸣被迫松开嘴,他浑身上下都是汗,衣服已经全湿了,锁骨上布满了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