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6/6页)

莫云泽礼貌地回道:“承蒙夸奖,在下不敢当。”

两人客气地寒暄几句后,费雨桥开始切入正题,“莫少今日约见,难道只是打球?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莫云泽闻言,淡淡一笑,“是这样,听闻费先生最近乔迁新居,搬进了彼岸花都的芷园,可巧,那宅子正好是我之前看中了的,准备买下赠与家人,不想晚了一步,真是很遗憾。”

费雨桥微微眯起眼来,他是狭长的单眼皮,目光深不可测,凝视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那样子像是一个老到的观众在“欣赏”一个蹩脚的演员说台词。莫云泽顿时被他“看戏”的眼光刺激到,浑身不自在,话也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了,“我知道提出这个要求很不合理,但是这宅子对我有很重要的用处,不知费先生可否割爱,价钱好商量,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费雨桥很“认真”地听完他的话,嘴角向上一扬,勾起一抹淡笑,声音轻得仿佛是叹息,“承蒙莫少垂爱,只是很遗憾,那宅子对我也有很重要的用处,恐怕不能如莫少的愿。”说着斜睨着他,露出百思不解的表情,“莫少,谁不知道你们盛图是地产界的翘楚,在城里有数个别墅区都是你们开发的,什么样的房子你们没有,缘何对敝人的芷园青睐呢?”

“这个……”莫云泽尴尬地耸耸肩,“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不便跟费先生在此探讨,我只想说,我是很诚恳地来跟费先生谈这件事的,决不会让您吃亏,还请再考虑考虑。”

“难道你没有听说?”费雨桥忽然问。

“听说什么?”

“那宅子原先的主人去世了,在香港跳楼自杀的,很年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想不开,从酒店二十三层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这回轮到莫云泽看着他了,等着他继续说。

费雨桥端起杯子,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已经浮到了杯面的茶尖,仿如针芒,一根根地直挺着,他的笑容近似恍惚,“我之所以买下那栋宅子,是因为死者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也是跳楼死的,很多年了,抛下妻儿老小在这城里的一栋大厦上跳了下去……”

莫云河的心没来由地怦怦乱跳起来。

背心亦渗出涔涔的冷汗。

此时,夕阳正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外边球场隐约传来喝彩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不明白费雨桥为什么跟他说这些,可脑子里隐约又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而且按理说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进一步谈下去的必要了。可是费雨桥的笑意更深了,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他:“还想继续听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