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3/6页)

“对不起,珩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和你保证,以后……以后都再不会这样了。”

他说完有些紧张,生怕裴昭珩不信,又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补了一句:“……真的。”

外头传来斋儿的声音:“陛下、贺统领,要到宫门啦。”

贺顾一愣,正要回话,却忽的被裴昭珩一把拉过,低头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他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之间被皇帝这一口咬的“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不待他开口问裴昭珩这是在干嘛,那头的人却很快松开了牙齿。

“……说话算数。”

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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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回公主府去,贺顾便立刻叫人把兰宵从书坊喊了回来,问她颜姑娘那本《朕与将军解战袍》里的花笺画像是怎么回事。

这事实在蹊跷,还发生在自己家铺子里,叫他想不在意都不成。

兰宵回来,似乎是早就猜到贺顾要问这事,故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绘声绘色跟贺顾把印售话本子首日,不知哪里窜出的一张促狭画像被人夹进书稿,又稀里糊涂跟着印了百余份,直到一日过去百来本话本子卖了个精光,她才发觉不对的事,讲得十分详细。

兰宵言语间很是内疚,又满脸的愧色,一再反省说是自己懈怠才会出了这样大的纰漏,给贺顾惹了这么大麻烦,那阵仗简直就差跪地求饶、痛哭流涕了。

她早知道驸马与恪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之间什么关系,自然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她是惹大祸了,贺顾一人发怒都不算什么,带累的坏了天子声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她掉的。

兰宵是在宫中伺候过的,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所以她也是发自内心的悔恨和害怕,只恨自己不能回到当初那个印书的午后,狠狠甩上打瞌睡偷懒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倒是她这样内疚,贺顾见了倒不忍心责怪她了,左右如今风言风语,也已经传出去了,就是再把兰宵剥皮抽筋,也没什么意义,且兰宵这几年来替他打理京中家业,尽心尽责,更从未有过分毫隐瞒、中饱私囊之举,公主府老底越来越厚,家资日丰,兰宵可谓功不可没,出了这样的事,想也不是她有意为之,贺顾便也没真的责罚她什么,只是扣了两个月的月钱,意思意思,也就罢了。

只是兰宵可放过,那个把他和皇帝画像夹进话本子里的人究竟是谁,却实在让人如鲠在喉。

兰宵自然是早已经把文盛书坊来来回回翻了个底朝天,只可惜始终未能找出此人。

贺顾也只得作罢,但临了了又想起一事,问兰宵道:“当初这个话本子,我不是说叫你不印了吗,怎么后头你又印了?”

兰宵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这……原……原是不印了的,但是后来机缘巧合,叫皇后娘娘……啊不,太后看过一回,连连说好,后头皇上遣人来传话,又说只管印便是了,没人敢寻咱们书坊错处,没什么大碍的,奴婢就……就……”

贺顾闻言一愣,回过神来不知怎的,脑海里却鬼使神差,冒出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来——

他回想起皇帝前日在车马上和他说的那些话,忽然惊觉……

……那花笺,不会是珩哥叫人,给塞进书稿里去的吧?!

只是这次还不等贺顾亲自去宫中见他求证,宫里斋公公却忽然造访,到府上来传旨了。

斋儿还年纪轻轻,却已生了一脸的笑褶子,一见了贺顾,更是喜笑颜开,拱手道:“恭贺统领,今日过后,这公主府出了两位公主,更是实至名归啦。”

贺顾一愣——

两位公主?

也没等他发问,斋儿便一正颜色,取出袖子里的杏色折子,淡笑道:“贺统领,接旨吧。”

贺顾隐约猜到几分裴昭珩要干什么,但这想法太过大胆,一时叫他不敢相信,也只得跪下垂首恭候圣谕。

……等贺顾真的亲耳听见这道圣旨的内容时,再抬头看着气定神闲,喜气洋洋传旨的斋公公,也不由为之折服——

那睁眼瞎一般,仿佛一点都不曾觉察到皇帝晋封一个不姓裴的姑娘为当朝公主,究竟有何不妥的坦然,以及丝毫不对内闱私事、还有天子与贺顾之间关系好奇的分寸,也足以叫人叹一声,斋公公年纪轻轻便能接他师父的班,吃上揽政殿内官之首、内务司掌事这碗饭,也绝不全是因他拜了王忠禄这个好师父,又沾了师父光的缘故。

只是斋公公不计较,满朝的文武百官却不可能不计较,更不可能对福承郡主忽然变成了福承公主这事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放眼纵观古今寰宇,异姓王有之,异姓公主却从未有之。

何况前朝旧代,每有异姓王,那也是人家为了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叫皇帝不能不封,不能不赏,且尽管如此,历朝历代每立异姓王,也是慎之又慎,深怕埋了祸患,万不敢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