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3页)

宣怀风病后初愈,实在不能太使劲压榨,

白雪岚用力一咬舌尖,把涌上来的欲望狠狠赶了回去,只把身体放软了,挨在法兰西浴缸的壁上,英俊脸庞露出神秘的微笑。

宣怀风说,「我已经大大方方的亲了,你也该大大方方的公布了。」

白雪岚说,「广东军的展光头身边,有一位姓张的军官,很得信任。你有没有印象?」

宣怀风和广东军的人打过几次交道,仔细一回想,就想起来了,恍然道,「那是展司令的副官。怪不得,你说我们是同行,指的是副官这个职位。他既然很得展司令信任,怎么会被海关争取过来了?我对这个人知道一点,在我父亲做司令时,他就跟着当时的展师长了,算是广东军里一个老资格。像这种跟着上司打仗打出来的交情,很不容易割舍。」

白雪岚懒洋洋地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张副官本来对展光头是很忠诚的,照他的话说,原本这条命,就打算贡献给他家司令了。可是,谁让展光头不争气,非要和买卖海洛因的洋人搅和在一起呢?」

宣怀风说,「我知道了,张副官痛恨海洛因。洋人的毒品祸国殃民,他能这样毅然选择,也是一个心怀公义的豪杰了。」

白雪岚笑着说,「这所谓的公义,其实有私愤在里头。孙副官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他接上了头,前后接触几次,和他有了一点信任,他才告诉了孙副官缘由。原来他在老家,父母早死,只剩了一个幼弟。他是当爹又当娘,讨吃的把弟弟养大的。后来当了兵,有些钱,都寄回家里给弟弟。有阵子音讯不通,他担心起来,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才知道他弟弟因为抽海洛因,抽过了量,死在路边了。所以他恨那些卖海洛因的,恨得咬牙切齿。后来广东军要做海洛因生意,他表示反对,可惜他上司觉得来钱快,铁了心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买卖,不许他多嘴。」

宣怀风问,「既然这样,当时他怎么不离开广东军?」

白雪岚说,「我又不是神仙,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反正一路下来,他虽然还得着展光头的信任,其实心里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孙副官说,这位张副官最想对付的,倒不是广东军,而是给广东军供应海洛因的洋人。你知不知道,这洋人是谁?」

宣怀风摇头。

白雪岚说,「是你一个熟人呢,安杰尔.查特斯。」

宣怀风倒是显得很惊诧,说,「真的是他吗?我一向知道他为人不如何,只是想不到,他做这种害人的勾当。」

白雪岚的语气里,带了一丝遗憾,说,「展光头对这个人物,隐瞒得很深,一开始连自己的副官也没有告诉。张副官也是最近才知道详细。可惜,知道得晚了,不然,上次把他绑架的时候,顺手往他脑门上来一枪,多便宜。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个偷运军火的小外国贼,没想到,是条肚子里装满毒液的鳄鱼。大好的机会,错过了。」

宣怀风手臂在水面上掠过,漾出温暖的水波,把湿漉漉的手掌,在白雪岚脸上轻轻地拍拍,微笑着劝慰道,「错过就错过了,想他干什么?来日方长。我说,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白雪岚被情人温柔地对待,心情是极轻快的,便殷勤地抱他从浴缸里出来,拿干毛巾给他擦身子,然后又抱了他到床上。

那大床经受白雪岚大半夜激烈运动的考验,所幸还未垮塌。

两个赤条条的人,便盖着同一床薄被子,手指缠着手指,脸挨着脸,沉沉而香甜的,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