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做任何事

今晚的姜昀祺格外黏人。

两人在副驾坐了好久,主要姜昀祺不肯下来。这里亲亲,那里摸摸,一点都不规矩,手老是往下钻,裴辙没办法,疾言厉色姜昀祺根本不当回事,一双蓝眸专注瞧着裴辙,无理取闹又理直气壮,问裴辙:“我不是你的宝宝吗?”

裴辙扣住姜昀祺细细手腕,翻来覆去只有口头警告:“再往下就不是了。”

姜昀祺就又撇嘴,满不在乎:“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不是真的不是。就算现在不是,过会肯定是的。”

满口文字游戏,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

裴辙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又好笑:“兴致这么好?”

姜昀祺煞有其事点头,停顿几秒又点了点头,眼睫低垂,蓝眸湖水一样软,忽然凑近,对裴辙耳边偷偷说:“裴哥,我们去住酒店吧?”

裴辙:“……”

直白又大胆,因为裴辙的纵容,姜昀祺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亏待自己。

和宋姨打电话说不回去的时候,姜昀祺稍微害羞了那么点,只说和裴哥去看电影,太晚就不回去了。

裴辙瞥他。

姜昀祺立马挺起上身挨过去亲裴辙唇角,怼着直亲,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裴辙忍不住弯唇,才雄赳赳作罢,歇回自己座位。

挂了电话,姜昀祺问裴辙:“你刚刚是不是在笑我。你心里。”

裴辙面不改色发动车子,很识姜昀祺的时务:“没有。”

姜昀祺撇嘴,不跟他计较。

“为什么哭?”

裴辙看了眼后视镜,等后面的车过去,余光留意姜昀祺表情。

没精打采的路灯、雪白晃眼的车尾灯唰唰在眼前掠过,树影婆娑,风声很快被车子甩在后头。

驶进中心路段,巨大闪耀的标志性建筑高低错落。霓虹密集,五光十色,夜晚也像白昼一样清晰。

姜昀祺侧脸注视窗外,过了会说:“因为想你。”嗓音低低的,仔细听有点闷。

裴辙没说话。

“很想很想你。想到心痛,就哭了。”姜昀祺转头定定瞧裴辙:“真的。”

前方亮起红灯,车鸣接二连三响起,绵延车流缓慢降速。

裴辙偏头看向姜昀祺,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某种程度上,姜昀祺表达了同样的情绪。裴辙伸手抚摸姜昀祺脸颊,姜昀祺很依赖地歪头贴近裴辙掌心,目视前方,又说:“我觉得我是个特别坏的人。”

前言不搭后语,姜昀祺心思纠结可见一斑。

太过严肃的语气,裴辙失笑:“怎么?小坏蛋终于开始反省了?”

姜昀祺垂下眼睑,片刻点头,底气十足地再次确认:“我真的太坏了。”

一字一句,咬得特别重,好像在气愤,又好像在难过。

裴辙察觉不对,抬起姜昀祺下巴,果不其然,刚哭过的兔子眼又红了圈。

“昀祺……”裴辙轻叹,简直拿他没办法,看了眼红灯秒数,倾身将人拉近,吻了吻姜昀祺眼下,语调安抚:“到底怎么了?”

姜昀祺垂眼不看裴辙,没两秒,眼眶潮乎乎的。

他反复陷入那场曾被遗忘、此刻想起来却显得旷日持久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像是某种自我惩罚。

黄灯闪烁。

裴辙松开人,没再问,一路将车开到酒店。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凡。

情绪回潮,之后,小坏蛋姜昀祺坐在座位里呜呜咽咽,想起来就掉眼泪,手背胡乱抹着眼睛,可怜中带点好笑,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下车那会情绪缓和了些,门童过来接钥匙泊车,裴辙打开副驾门把爱哭鬼抱出来——姜昀祺太黏了,恨不得长裴辙身上。

前台登记入住的时候,姜昀祺总算从裴辙身上下来,安安静静立裴辙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电梯也安静,抬眼凝视楼层数字跳跃,鼻尖还红着,没擤干净的鼻涕一会抽一下,未干的潮湿眼睫几根几根黏一起,纤长弯翘,深蓝瞳仁浸在泪水里,酒店分外璀璨的光线照射在上面,如同湖光粼粼。

房卡开门时发出一声清越的电子音。

室内昏黑,走道的光延伸往门前一小段,姜昀祺跟在裴辙身后进去,直抵到裴辙脚后跟,然后伸手有气无力搂住裴辙腰,整个人倚上。

裴辙好笑,转身将人收拢进怀,手掌罩在姜昀祺后脑轻轻拍了拍,另一只手越过他将门关上。

光线阻断的下一秒,姜昀祺仰面亲了上去。

撅起的嘴唇亲在裴辙微弯的唇角,亲密相触的瞬间,空气都变了味道,裴辙身上那股净硬内敛的气息,附带深秋的凉意将他包裹。姜昀祺伸出舌尖沿着唇缝舔舐,空气一下又变得稀薄,静谧空间里最先响起的是他急促的呼吸。

宽阔掌心往下揉了揉姜昀祺后颈,类似安抚,裴辙气息沉稳,在姜昀祺迫不及待往他身上跳的时候,托住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