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师尊才是真绝色(六)(第2/5页)

随手操起压宣纸的镇纸,要敲他爪子。

每当这时,阮星阑就开始表演了。

眼泪连珠顺着面颊淌,他知道求饶是没用的,师尊不是好唬弄的。

遂也不求饶,两手往慕千秋跟前一伸,委屈巴巴地抬头望着他。

一直盯,一直看,就什么话都不说。

慕千秋总是拿他没折的,复将镇纸放下,把人抱到膝上,攥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得极为认真。

阮星阑没话找话:“师尊,你是不是不舍得让我疼?”

慕千秋:“专心。”

“我就知道师尊最偏宠我了,舍不得让我疼,我也最最最喜欢师尊。”

慕千秋:“专心。”

阮星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以后当二十四孝好徒弟,永远不离开师尊身边。”

慕千秋叹气:“当初为师给你起名字,倒是起错了。”

阮星阑:“没起错啊,就是叫星阑啊!”

“应该叫沉默才是,你的话太多了。”

阮星阑:“……”

呜呜呜,师尊居然嫌他话太多了。

不干了!

小腿一蹬,他从慕千秋怀里跳下来,气鼓鼓地往外走。

慕千秋慢条斯理地起身,淡淡道:“今日,你胆敢踏出房门半步,本座打断你的腿。”

阮星阑那抬起的右腿,竟放不下去了。

暗暗琢磨着,从没听说慕千秋打断过大徒弟的狗腿啊,应该没啥事儿,反正自己年纪小。

于是就要放下右腿,脚还没沾地,身后立马传来一道劲风。

缚仙绳嗖得一下,将他捆成了粽子,然后拉回慕千秋身前。

阮星阑警告他:“师尊,你不能这般待我,否则,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慕千秋抬眸,似笑非笑道:“哦?你是在教本座做事?”

他挽起长袖,从笔架上挑出一支毛笔,放在了阮星阑的上唇上,同他说:“夹住。”

阮星阑下意识一嘟嘴,毛笔就夹在了鼻子与上唇之间。

为了保持住,他不得不嘟着嘴巴,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

“不准动,掉一次,罚你饿一天。”

那不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干饭,肠胃疼得慌。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我错了”。

慕千秋不理他,也不给他松绑,抬步要往外走。阮星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很快,又见师尊停住。

他大喜过望,以为师尊改变主意了。

便听慕千秋道:“本座房中的海棠花,是你送的罢?”

阮星阑夹着毛笔点头。

“为何送本座海棠花?”

阮星阑心想,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于是就开口,才道了一个字,那毛笔就掉下来了。

慕千秋转过身来恭喜他:“罚你一天不准吃饭。”

阮星阑:“……”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苦着脸道:“可明明是师尊问的啊。”

慕千秋道:“是本座的错?”

“不敢。”

“不敢?”

“不,不是!”

阮星阑琢磨着,当人徒弟和当人道侣是不一样的。

当徒弟嘛,就跟当人龟孙子似的。道侣就不一样了,可以敞开了撒娇。

忍不住老气横秋地长叹口气。

眼前蓦然一黑,师尊便折身回来了。

单手钳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若有所思道:“本座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这张脸极为熟悉。”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无邪道:“可能是在梦里。我与师尊有缘。”

慕千秋倏忽笑了起来,松开手,转而在他头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之后便转身离去。

入夜之后,阮星阑便鬼鬼祟祟地潜入了师尊的寝殿。

怀里还抱着小被褥,猫着腰躲在门外。

然后酝酿酝酿情绪,装作梦游似的,晃晃悠悠地推门进去,一面念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一面往慕千秋的床上摸索。

慕千秋浅睡,早便察觉。眼睛在夜下显得极深邃。

并未出声制止。

“……道法自然。”阮星阑嘴里念念有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装得像模像样的。

自己寻了个风水宝地,就躺下了。

慕千秋唤了声“星阑”。

他也不理,死猪一样,动都不动。

仗着年纪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嘴里叨叨着:“弟子最最最喜欢师尊了!”

慕千秋沉默不语,抬手要施法将人送回房里。

阮星阑露出一丝眼缝,忙翻了个身,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趴在了慕千秋身上,刚好压住他施法的手。

“被褥好舒服,布料好好,我长这么大都没睡过这么好的床。”

慕千秋微微一愣,指尖的灵力便渐渐褪去。犹豫了片刻,才抬手轻轻拍着徒弟的后背。

一夜便如此睡去。

早上醒来时,阮星阑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被褥盖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