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 正文完(第3/10页)

而这对你而言很简单。

毕竟你的父亲,喻凡海——余海,同柳先生——刘言,的交情,足以追溯到四十年前的定波号上。

一起杀过人,一起赚过钱,这样的交情,非同小可。

柳先生很快上钩,他联络陈家树,提起孟负山这个人可能有问题。

陈家树,手下有兄弟有公司,能打下这样偌大家业,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对于柳先生插手身边的人事非常不悦,也不会因为柳先生一句话,就做出自断臂膀的事情。但出于谨慎,他依然给孟负山一次试探。

这次试探,就是琴市,傅宝心。

但陈家树的肾脏来源,真是的傅宝心的姐姐傅宝灵吗?

是不是,就是柳先生一句话的事。

重要的,不是傅宝心这个人,而是琴市。

你要让孟负山去琴市。

因为纪询在琴市。

只要纪询在琴市,遇到危险的孟负山,一定会联络纪询。进而纪询就很有可能关注到陈家树,乃至关注到柳先生及他的船。”

“很优秀的猜想。但我觉得,你的恋人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喻慈生回应纪询的目光,“看来你也觉得,霍染因凡事归罪于自己的习惯不太好。”

“是啊。”纪询说,“没有陈家树的套子,也有胡芫这张牌能打。等到你觉得我们该上船了,我们就会上船,也许区别只在于是孟负山带我上船,还是我带孟负山上船,或者我和孟负山没有谁带谁,我们只是单纯的在船上聚头了。”

“结局是一致的,但过程,有些出入,也可以拥有些出入。就像我创作小说,最先想到的是开头和结局,至于中间的过程,写一段,推一段,有时候,我笔下的人物,我的提线木偶们,会突然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演绎出更精彩的情节……但那又怎么样呢?开头和结局早已锚定,他们早已锁定在必然的行驶轨道上,终究,会达到早早设计好的最后结局。”

“听上去我也在写书。”喻慈生饶有兴趣。

“也可以说,创造一种艺术吧。”纪询,“属于你的艺术,就像你在甲板上画的那幅画。”

“说得有些离谱了。”喻慈生,“柳先生的结局我没有办法推断。你们一直在船上,和凶手——Ben,也有过接触,难道能推断Ben最后会拉着柳先生自焚?”

“如果能,我也想将我老朋友之前的疑问还给他,”喻慈生,“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你给柳先生的结局是灭亡,不是自焚。至于怎么灭亡,什么时候灭亡,以什么样的形式灭亡,对于你而言,都是可以调整的,也是可以期待的。”纪询,“因为艺术不是公式,没有唯一解。一幅精心雕琢排兵布阵的作品,它最终会凝聚怎么样的能量,彻底爆发出来……显然,你对爆发出的这个结局,非常满意。”

“就像,”纪询笑一笑,“你满意我这个素材一样。”

“素材?”

“是啊,我,孟负山,Ben,难道不都是你发现的创作素材,进而被你精心布置,放在正确的轨道上,成了关键时刻赢下整盘棋局的重要棋子吗?”

“为什么这句话里没有霍染因?”喻慈生,“你们四个人都在船上,是一体的。”

纪询脸上的笑容落下来,目光变得冰冷。

喻慈生点点头:“看来你不想这样说霍染因,恋人间的爱。”

他端起酒杯,示意纪询。

纪询凝视喻慈生片刻,也端起来。

两个杯子轻轻一撞。

“敬艺术。”喻慈生抿了一口酒,“我很喜欢你刚才对艺术的阐释。一种必然中,带着无数偶然。一种固定中,带着无穷惊喜。像是灵感的火花,在空白的画布上撞射出无数的灿烂的星点。”

“但是艺术对我太高雅了,我觉得更适合我的是投资。只是有人投资股票,有人投资产品,而我选择投资人。

人,才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产。

有人就有无限可能。

不同的人,我看好他,投资他,有些失败了,而有些,变得非常非常的优秀。

这大概就是投资的乐趣吧。”

“……”纪询说,“我们是你的投资对象吗?”

“是我非常优质的投资对象。”

“那就来说说你是怎么投资我们的吧。”

喻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从哪里开始说呢……“纪询沉思片刻,“干脆从我爷爷开始说吧。纪兴发——褚兴发,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头,在我认真当警察的那些年里,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从四十年前的定波号上下来……多么令人震惊啊。”

“爷爷在定波号上,经历了那一场恐怖的厮杀……而后他们歃血为盟。歃血为盟的骨片,是在下船之前,分发到众人手里的,所以逃跑的他,手里也有一枚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