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第2/3页)

“阿姨你是……”

“我住这里的。”阿姨朝背后努努嘴。

“哦哦。”既然是邻居,纪询反向打听,“老胡家里平常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

“怎么算奇怪?”阿姨反问纪询,“和老婆关系不太好算奇怪吗?”

“和老婆关系不太好?”

“就是他家里那个老太太,每天都能看见老太太追着老头前前后后进进出出,老胡不稀罕给老太太一个好脸色呢。”阿姨撇撇嘴,“不过老胡倒是很疼爱他的孙女。”

“罗穗?”

“对,叫罗穗的那个。”阿姨,“不是我说,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确实可爱,时常还送点吃的过来给我们。”

纪询又和这位阿姨聊了会儿,不过阿姨似乎也不知道更多了,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话,于是他将话题打断,又往前走,继续找胡芫,在走到房子背后的时候,总算看见了胡芫。

胡芫并不呆在别墅的花园中,而是站到更远的地方,站在小区的人行道的花坛旁,旁边还有位年轻的男人,是个和胡芫面相有三分相似的男人。

他们正压低声音在说话。

双方距离并不算太远,纪询能够看见胡芫双手抱胸,满脸的淡漠与乏味;也看得见年轻男人着急上火的表情。

他们在说什么?

纪询想着,正要细看,忽然,前方的胡芫转过头来,正正抓住纪询窥视的视线,年轻男人也随之转过头来,看见纪询。

不等纪询迎上前,年轻男人快步走了,倒是胡芫回来,对纪询说:“里头太吵了,出来透口气,正好有人来问个路。但我不怎么住这里,也说不明白,他就有些着急了。”

纪询笑笑:“原来如此。”

胡芫:“回去吧,里头吵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纪询:“嗯……好像还没有。”

“真无聊啊。”胡芫说,依然一脸淡漠与乏味。

他们回了别墅,正好碰见罗穗自里头走出来。

面对罗穗,胡芫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的敌视,但也一副将对方当成空气的样子,明明迎面走着,彼此的视线偏偏成了两道平行线,谁也不搭理谁。

纪询和胡芫等着罗穗跨出大门,就在这时候,他视网膜中忽然出现一道自上向下的影子——

他脑海里什么也没有,完全本能地将罗穗往怀里一扯!

“哗啦!”

花盆重重砸在罗穗背后的大理石板上,四分五裂,泥土裹着枯了的盆景榕树,歪斜出来,那尖利的碎片,闪烁着比霜冻的冬雪更冷的寒意……

事情发生的这一瞬间,室内的霍染因抢步而出,抬头朝上看去。

大门正上方是二楼阳台,阳台没有人,只有晾晒的浴巾,在风中猎猎狂舞。

他们再朝室内看去,厅堂里,每个人都在,每个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解气样子。

霍染因返身快步走到二楼,二楼确实没有人,花架被移到很靠近阳台玻璃栏杆的地方,最上面叠着三个倒扣的空花盆,高度大概是刚好能微微高出玻璃的位置。霍染因抬起头,自动升降的晾衣杆下,一条很长的浴巾和几件衣服空荡荡的飘着。

他摁了一下旁边升降的开关,晾衣杆降下来了,浴巾也降下来了,垂落的地方若是搭在空花盆上,绰绰有余。

用简单的语言描述这个小小的机关,就是把掉下去的那个摇摇欲坠的花盆放在浴巾上,再利用晾衣杆把浴巾提起来,花盆就会顺着向上的惯性,不需要人扔也能从二楼下坠。

很明显,这个只需要一个遥控开关就可以。浴巾就是最常见的阳台会有的东西,事后推卸成就是意外,警察也很难说什么。

何况罗穗并不愿意报警。女人微微白着脸,看了掉在地板上的花盆一会,简单但坚定地拒绝了纪询和霍染因找警察的建议,独自离去。

她有车,但停在外头的车子轮胎被扎破放气了。

恶意仿佛无孔不入。

她似乎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不再管车子,直接离去。

这一刻,许多双眼睛,暗暗目送着女人孤独的背影。

*

似乎无论是哪个城市,新建小区都差不多一个样子,高耸入云的高楼,搭配几栋小洋房,销售和你说的时候总会不断推销楼间距多大,2楼也不影响采光。

但实际上,前一幢的影子总会笼着后一幢,一幢接着一幢,密密麻麻很像立起来的棺材。

孟负山待在彰显小区物业费收的很值得的大门外,门卫室中,玩手机的保安根本没理他,也没理从小区里走出来的年轻长发女性。

这位漂亮的女性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在小区的门口站了一会儿,这倒是吸引了保安的注意,也就相当于男人对女人的注意,藏在角落,偷偷地瞟上两眼。

她在等待,等车子,还是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