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辰

侍卫表面平静领命而出,内心却疯狂猜想陛下嘴里的规矩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想着定是臣下要守的规矩,但这位小公子还未进入朝堂,能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呢。

侍卫满腹狐疑的跟着,齐宥已经提着心跑进了春风楼。

刚走进门,已经听到二楼的喧哗争吵声,一楼的顾客有的抬头张望上头的重帐竹帘,有的连饭也不吃,脚步匆匆往外赶,齐宥心一沉,大步跑上二楼定好的房间。

刚走上连廊,一个汝窑花瓶兜头飞过来,齐宥闪身,花瓶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一抬头,看见魏九朝气势汹汹站在人群中间,明显是已经杠上了。齐宥急得扒开人群,喊道:“九朝,你们先住手。”

魏九朝根本不理会他,上前一把揪住一个男子的衣襟:“那花瓶你他妈砸下去的?”

这人刚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魏九朝已出手将他掀翻,狠狠将人往门边的多宝阁上一扔。

伴随着众人的惊叫,多宝阁上的花瓶滚落,重重砸在此人额头上,额头伤口瞬时涌出血迹,顺着眉骨滴滴答答蜿蜒而下。

少年们嘴上喊打喊杀,但哪儿见过这血肉模糊的可怕模样,登时慌了神色,也不顾接着打架,吵嚷着要去请郎中。

隔的人太多,齐宥一时也看不真切那人伤势如何,但能辨认出此人的确和原书中一样,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

“这不是定好位儿了么?”齐宥急得去扯赵昭:“怎么又打起来了?”

“就是因一道菜。”赵昭也满脸气愤:“明明我们先点的,崔銮非说是他先要的,半路拦住小二要截,我们听到了站出来理论,没说两句就动起了手。”

齐宥还未答话,已听到外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随着郎中过来的,还有兵马司的人,他们神情冷肃,一进门就把人团团围住。

带头的总兵看了眼魏九朝沉声道:“是你在闹事?”

“你谁啊?”魏九朝推翻椅子,满脸戾气:“今儿我生辰,若是不想让我好过,你们京兆尹也好过不了。”

齐宥和赵昭忙去拉他,生怕魏九朝扛怒了那人。这人倒也没见的多恼怒,只轻勾唇角,摆摆手道:“你把尚书家公子打成这模样,还敢威胁朝廷命官?肃清京城是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来人,把这些闹事的带走关押!”

不等齐宥几人出声,已经被人按住带出春风楼。跟在齐宥身后的侍卫见状,不敢耽搁,忙跑去宫里禀报雍炽。

随着马车颠簸,齐宥陷入思索。原书里,魏九朝生辰日把尚书公子打伤后,尚书不依不饶,非要严惩魏九朝,魏父身为阁臣,位置虽清贵,却无实权,只能找陛下求情,雍炽却根本懒得理会这些许小事,到最后还是郡主去闹到太后处,太后对魏家施恩。

从此后,魏家开始逐渐对太后听命,到了书后期,魏父更是成为赵王在京城的内应,雍炽最后兵败,魏父的作用不可小觑……

兵马司的人毫不客气毫不顾忌,直接把这闹事的两方直接关押在牢房里,兵马司监狱的夹道幽深昏暗,如簇的烛火悬于壁上,气氛令人生畏。

“他们怎么把我们塞到这儿来了?”魏九朝乘着醉意,直接大咧咧拍着门:“有话快问,等我爹来了,你们想问也问不到了。”

兵马司的人按剑徘徊,眼角都不甩给他一个。

闹事的虽是几个少年,背后的牵扯却多,没人敢处置,直接上报到雍炽那里。

“京城挑衅滋事。”雍炽冷道:“这种小事也来问朕?”

“身份不同,都是勋贵大臣的子弟。”属下犹豫道:“郡主也来了,哭得很可怜,说是让您救救九朝。”

雍炽一脸冷漠,无动于衷:“朕不想见。”

他对亲戚向来淡漠,也毫无拉近关系的意思。

恰在此时,跟随齐宥的侍卫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雍炽皱眉:“不是让你跟着他么?”

侍卫艰难道:“公子闹事,被抓了。”

雍炽一顿:“又是和那个姓魏的一起?”

“是,魏九朝今日生辰,公子去赴宴,他们应该是关在一处。”

关在一处?雍炽微一沉吟,冷道:“去叫那郡主进来。”

魏九朝之母虽是皇帝的远方亲戚,但一年也面不了几次圣,这次纯粹是被逼无奈,才夫妻两人一起来求情。

魏父跪地道:“陛下,今日本是小儿生辰,筵席时却和邻桌冲突了几句,没曾想兵马司直接把人带走了,臣去要人,他们却不放,臣知道不该为此小事叨扰陛下,但臣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雍炽冷道:“尚书小儿子的头都被打破了,听说已人事不知,此事恐怕不是一句冲突玩闹能掀过去的。”

魏父一滞,磕头求道:“都怪臣之前常驻南京,疏于教导,家中人把犬子宠得太过骄纵,才让他心性不定。日后臣定会好好教训规劝,但这一次,还请陛下看在臣的薄面上,为犬子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