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皇以间之(第2/2页)

“太子殿下,若臣真要叛国通敌为何要用文书,这种国家机密之事掩耳盗铃岂不可笑?”

皇太子再次挑起眉头,“不管尚书如何说,此事与兵部脱不了干系,所以本宫还要问尚书,这些机密除了尚书与侍郎,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

“兵部机密都会锁于柜中,钥匙都在臣身上...”韩汜突然顿住,想起几月前妻子送来衣物,他因着急换衣而一时疏忽忘了取钥匙,便随着衣服一同被送回了韩宅。

“师父可是想起了什么?”

韩汜低下头,“不应该啊。”

“事涉国是非同小可,师父要是不愿招供如实说来...”皇太子抬出欲要拿刑法牌子的手,“那本宫只能用刑了。”

韩汜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事情没有弄清前,臣不能胡乱揣度她人...”

“他人?”皇太子俯身问道:“是谁?”

“是我!”几个皇城司禁军押着一个女子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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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连走带跑从右移门进入宫廊,至垂拱殿匆匆步入,跪伏道:“皇后殿下,泄露机密之人查出来了。”

萧幼清将手里的公文拍到桌上,起身问道:“什么人?”

“是兵部尚书手底下的女官。”

女官与泄露机密连在一起,差点让萧幼清栽回座上,旋即走上前质问道:“确定无误?”

“是她自己招供的。”

萧幼清瞧了瞧左右,只有一个常伴自己身侧的内侍在旁边,“此事绝对不能告诉官家。”

“人已经主动去了刑堂,纸压不住火...”

“能瞒一刻是一刻,若事情查清证实是女官所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入选女子为官,泄露国家机密,致使敌国入侵,这便给了守旧派一个围攻的理由,亦会将皇帝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摧毁。

萧幼清转身,“奎光现在马上立刻去坤宁殿告诉福庆公主,另外派人守在殿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六尚局送入的东西要由自己人转送。”

“是。”

右移门南侧的皇城司刑堂内,皇太子与陪审的官员皆涨红着脸。

“是我偷看了兵部于西南的布防,是我私通敌将,是我安排的内应夜开城门,没有想到兵部的章这么有用呢,有人为权,有人为财,升官发财真是诱人的很呢。”

韩汜很是不解的看着她,“你...”

女子的官帽是自己摘下的,眼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我压根就不稀罕什么女宰之位与你们那身恶臭的官服!”

“放肆,你这国家的罪人还有理由在此大放厥词吗?”

“你们这些人,整日念着君臣,念着为国为民,其实哪个不是满腹心思、猜忌、排挤,争着献媚,皇帝刚愎自用,只会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只会向着自己在意的人,说什么是天下人的君父,”女子突然狂笑,“这便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女子笑看着众人,“你们视他为君为父,而他只会将你们作为草芥与蝼蚁。”

韩汜哽噎住,旋即一步一步走到女子跟前,“你与官家...”

“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萧幼清从垂拱殿出,快步走在宫廊内,薛进小心翼翼的跟着,“她招供之后臣便立马着人去查了她的档案与户籍,确实是开封人士,家中有个妹妹,不过于前些年病逝了,之后她就以白身入选了女官。”

萧幼清突然顿步,“户籍...”

“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将户部掌管户籍的所有官员扣押,带住刑堂。”

“是。”

刑堂之上仍旧还在审问,但似乎变成了女子独自一人不问自招,且于堂上破口大骂,几番制止用刑也未能让其住口。

女官头发凌乱,摸了摸嘴角溢出的血迹,睁着可怕的眼神,“皇帝在意什么,我便越是要摧毁他在意的东西,这不正好随了太子殿下您的意吗,皇帝气晕了,您就获得了监国的权力,若皇帝因此驾崩...”

还不等座上的皇太子出言训斥,女官便被赶入内的女子甩了一巴掌。

——啪!——声音响彻刑堂盖住了女官的话音。

众人皆从座上起身举起抱合的袖子躬身,“皇后殿下。”

但萧幼清这一极为用力的巴掌似乎并没有将女官打醒,反而使得她笑的越发张狂,“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在意、无奈、愤怒,皇后殿下作为站在国朝最顶端的女子,也会有无奈与悔恨的眼神,也会有力所不能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