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克定厥家(第2/3页)

“不仅冗兵,如今朝中冗列,冗局,冗句,冗僭,冗吏,这些总起来,便是两个字,冗蠹,当下,便是要解决这两个字,改三年为一年开科取士,替换冗吏,设立榷场与边境诸邦通商。”

官制是太.祖所定,为防止武将重权以及为防止丞相专权与结党,故而设官,职,差遣,官无实权往往为头衔,但有俸禄。

“没有想到,六王平日不着调,论起政事也不含糊。”太子静坐在一旁,嘴角上扬。

“除此外,臣还有进献君王的,五法!”

“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以乡为国,国不可为也。以国为天下,天下不可为也。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六哥!”太子色变。

皇帝突然冷下脸,抬手止住太子,朝楚王道:“你继续说。”

“御民之辔,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故君求之,则臣得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恶之,则臣匿之……惟有道者,能备患于未形也,故祸不萌。”歇了一口气,楚王仍继续道:“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知时者,可立以为长。无私者,可置以为政。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也。缓者,后于事。吝于财者,失所亲。信小人者,失士。”

“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主张吗?”皇帝拉沉着一张脸问道,他犹记得垂拱殿前,前废太子上疏反驳齐王的策论,慷慨激昂之词,引众臣工齐赞,储副仁德,皇帝后继有人!

卫桓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皇帝,“回陛下,是臣自己的。”

皇帝从座上起身,走至楚王跟前,她刚想起身,却被强有力的手掌按下。

她似不知情,楞看着皇帝,“陛下?”

“你可知道你所说,与那前朝的罪人,如出一辙?”皇帝攥起楚王的衣襟,恶狠狠的盯着她。

附和国情的策论本没有错,但是错就错在,她提及了皇帝为人臣而不忠的旧事,这便引起了皇帝的憎恶。

“前朝罪人?”

“你是朕的儿子吗?”

楚王将头撇过,此举更加引起皇帝的愤怒与不满,遂狠狠将其甩下。

一旁的赵慈看的心疼,“陛下,楚王爷他不知...”

皇帝指着楚王大吼,“说话!”

“爹爹,六哥他...”

皇帝盛怒,甚至迁于太子,“还有你,你给朕滚回东宫!”

皇太子只好胆怯的躬身退离。

皇帝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楚王,眸子里尽是凶狠,毫无半点父子怜惜之情,“你为什么要忤逆朕!”

“臣没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帝半眯着眼,恶狠狠道:“人人都说你宽厚,你仁德,朕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与那罪人一样!”

“臣只是回答陛下,说了实话而已!”

皇帝瞪圆双目,“庭杖,庭杖,萧显符,萧显符!”

萧显符闻讯赶入殿,“臣在!”

“拉出去,庭杖三十!”

萧显符看着趴在地上的楚王,周围一片凌乱,十分犹豫道:“陛下,这...”

“怎么,连你也要忤逆朕?”

萧显符当即跪下,“臣不敢!”

“给朕带下去,打死了不怪罪你!”

皇帝怒火已经写在了脸上,萧显符只得听从吩咐,“是。”

“陛下说过赦臣无罪…”

“拉下去!”

文德殿前,围列一干皇城司禁军,萧显符命人将仗刑用具搬出。

正旦将至,文德殿两侧长廊上都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正月初一有大朝,故而如今是大内臣工聚集办公最多的时候,皇帝仗刑楚王的消息很快就从文德殿传到了军政二府。

行刑前,皇帝从文德殿走出,“你告诉朕,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就算不是我说的,陛下就会放过我了么?究竟是太子殿下想要试探我,还是陛下您呢!”

皇帝紧锁眉头凝视许久,旋即拂袖离去。

“爹爹!”楚王颤道。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与大哥三哥争。”

皇帝止步,转身走回她跟前,半蹲着,将声音压得极低,却不见收敛几分心狠,“那么由朕告诉你,在朕心里,你就不该出生!”

皇帝走上文德殿的台阶,背对着众人闭眼道:“楚王忤逆君父,不忠不孝,庭杖三十,押,宗正寺,听候发落。”说完,连头都不回就跨步迈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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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卫曙喝了一口茶舒缓,旋即问道:“那策论,他就没有起疑心?”

“回殿下,楚王聪慧,不仅起了疑心,而且还知道这是前朝废太子与当今天子对峙的策论。”

卫曙大惊,“他知道?”揉了揉自己的手背,“当年这件事差点让爹爹失去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出廷机会,爹爹尤为忌讳此事,故而从不让人提起,本宫都是由外祖所告知的,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