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页)

沈听收回打量的视线,一个箭步冲过去:“我哥人呢?”

医生被他捏得骨头都快碎了,哎地痛叫了一声才说:“在里面。”

冲进抢救室,沈听踉跄得站不住,扶了一把黑屏的心电监护仪才勉强站稳了。

手术台上的宋诗盖着厚厚的毯子,脸上蒙了块沾血的布。刘胜跟在贝隆后头进去,见宋辞抖着手试了几次都没敢掀,最后扑在宋诗身上,双膝跪地放声大哭。

楚淮南去扶他,宋辞不肯撒手,把宋诗身上的毯子扯落下来,露出软绵绵的手臂和一大片胸口。

在旁人眼里他只顾得上哭,可楚淮南分明看到他正了无痕迹地进行着探查。

宋辞哭得噎住了,小孩子一样地打着嗝。刘胜上来劝,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贝隆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出声,两名保镖立在他身后,时刻警惕,那防备的脸色倒像是宋辞会扑上来掐断他们主人的脖子一样。

最后,还是楚淮南好说歹说才把他拉了起来。两个护工把宋诗从抢救台上搬下来装进尸袋。他又从楚淮南的怀里挣脱出去,“你们别碰我哥!”

明明知道是逢场作戏,可尖利的哭声还是掐得楚淮南心尖都在颤,伸手往后颈上重重一按,刚刚还要扑上去跟护工算账的青年立马软了下去。

楚淮南眼疾手快地一捞,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到底是个成年人,份量不轻,保镖怕他累着伸手来接,被楚淮南避开了。

值班的医生临时让出了休息室,门刚落锁,刚刚还昏睡着的青年立马翻身起来,一脸平静地去水池边洗手。

楚淮南凑过来揉他的脖子:“疼不疼?”被一巴掌挥开了。

沈听仔细地冲着手上的泡沫,叮嘱:“以后别随便按人后颈。血管分布太密,手劲过大容易按出问题。”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过失致死、致残也是要坐牢的。”

楚淮南还有心思开玩笑:“几年起判?”

“致残三年以下,致死三到七年。”沈听擦着手,掀眼看过来,唇边勾了抹浅淡的笑:“怎么你想试试?”

眼皮上还带着哭过的红,鼻音浓重,撩得人小心肝都热起来。楚淮南立刻摇头:“身为警察家属,怎么能知法犯法?这影响多不好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沈听懒得和他贫,长腿一屈坐在床框上,抬起脸问:“看出什么来了?”

楚淮南和他并排坐下,淡定地答:“人肯定不是刚刚才死的。”

“废话。”沈听啐道:“还有呢?”

“那块蒙在宋诗脸上布有点怪。”

“哪儿怪?”

楚淮南倒真像个认真答辩的学生,:“我问过医生,宋诗是因为室颤引发的猝死,根本不会吐血。那那块布上的血又是怎么来的?”

沈听笑道:“那块布是专门用来吓我的。刚死的人和死了有日子的比起来,脸部状况天差地别。对方这么做显然是怕我看到脸后起疑。”

“哦,那倒也是,宋辞的资料里有提到过,他从小就怕血。”

“你知道的还挺多。”沈听被他挨得过近的体温,烘得心跳,往外挪了挪又说:“心电监护仪虽然连着电源,但机器没开过,后盖冰凉。”

楚淮南又靠了过来,充满占有欲的神情,足以让任何一个风月场上承欢的都心惊肉跳。

但沈听浑然不觉,继续说:“另外,根据尸温,他也不可能是刚死的,尸体显然被冷冻过。我检查了主躯干,尸僵消失了,尸斑也都已经压退,手臂上和胸口有明显的羊皮纸样斑,他应该死了超过72个小时。”

“这是谋杀。为什么不报警?”

一句我就是警察,卡在喉咙口,见楚淮南一脸无辜,他好脾气地继续解释:“报警也没用,就算查出来是谁杀了他,那又怎么样?很多其他证据一定都被湮灭了,我要查的又不止这些。”

他要查的是僵尸,这个时候警方贸然介入来查宋诗的死,只会打草惊蛇,两害相权取其轻,因此,他只能继续装糊涂。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他?”

沈听反问:“你认为呢?”

楚淮南像只标记所有权的大猫,蹭得沈听浑身发痒:“我觉得林霍和贝隆都有嫌疑。”

沈听点了点头:“那个司机也是。他帮宋诗开了十几年的车,这么多年来,一直风雨无阻,可出事当天他却突然请假了。”

刘胜是雇佣兵出身,身手不俗,车技也很好。

十几年前,宋诗把他安排在了司机的位置上,但开的年薪,却比许多中型企业的高管还要高得多。

而宋诗出事那天,刘胜不在,是他自己开的车。

尽管刘胜在事后,表现出了极端的悔恨,说自己就不该在那天请假回老家。

但沈听查过他的出行记录,刘胜并没有回家,他就在江沪市。而他的老家也早就没有人了,特地请假回去,也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