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2页)

皇帝没有积压御史台的奏疏,对待御史的态度也尚可,也未曾表态与元莞当真暧昧不清,一连串的动作那让人几乎不明白圣意。

周晋插话:“陛下可曾表态了?”

三人沉默下来,他又提醒:“陛下未曾表态,你们就耐不住性子,给今上按罪名,你们不掂量掂量?”

“陛下处无法探究,唯有从那位身上找源头。”御史中丞开口,下意识看向苏闻:“您与那位有些情分……”

“我昨日去过元府,人不在府上。她知晓我登门之事,若有心必来见我,无心我总不能入宫去抢人。”苏闻没好气地打断了御史中丞的话,此事着实难办。

一个躲着不出面,一个态度模棱两可。

上官彧斟酌开口:“陛下并非幼主,眼下又是太平年,城防军易军后也很稳固,我们何必引起动荡,海清河晏,内外咸服,难不成因这些事搅得大宋不宁?”

御史中丞摔袖道:“难不成听之任之,见陛下做出错事还不劝谏,非臣下之道。”

眼看着他要暴躁如雷,周晋按住他说和:“上官大人并非是这个意思,稍安勿躁,再者违逆今上,也非臣下之道。”

“你、你们……”御史中丞气结,夺回奏疏就甩袖离开。

周晋眼观鼻、鼻观心,回身又找着事情去做,唯独上官彧面不改色,平静地离开。

沉默下来的苏闻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疑惑,上官彧难不成同周晋一样的态度?

政事堂内几人争执的事,传至御前,孤鹜将几人的话都说了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静静等着元皇帝的反应。

元乔静默不语,听后也未曾再问,反问起陆府的事。

孤鹜禀道:“陆大人接到调令后,在忙着收拾行囊,亦在将商铺后续办好,再过几日就会离开。至于陆县主,今日去了魏国公主府,就留在府内未曾出门。”

“她是自己去的,还是魏国长公主邀她?”元乔问。

“想必是自己过府的。”

“嗯,你且下去。”元乔没有再问,孤鹜觑她一眼,谨慎地退出殿去。

他在御前伺候,日日见到皇帝,已有不少人从她这里打探皇帝的心思,想要借此博出头,吵得他不宁。

站在廊下唉声叹气几句后,见到上官彧踏步而来,殿门开启后,他靠着壁柱站着,小内侍走来,低声说了几句,又是哪家大人想见他。

“不见,就说没空。”

被一口拒绝后,小内侍胆颤心惊地退了下去,殿前恢复平静。

皇帝态度不明后,未曾有回应,御史台也渐渐冷静下来,每日上谏的奏疏少了些。

不想二月初这日,皇帝忽而下旨立后。

原本不稳的朝堂又响起巨浪,不仅御史,就连苏闻也反对此事,君臣之间出现嫌隙,唯独中书内没有声音。

中书稳定后,皇帝的旨意照常发布,御史中丞日日在早朝提及此事,希望皇帝收回旨意。

御史中丞每日一闹,让群臣都跟着疲惫不堪,本就说不完的政事,因他这般长篇大论的劝解后,十日里有八日午后才退朝。

皇帝一直没有出声,任由他在大兴殿内说话,每日里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话,陈词滥调,说久了,就连苏闻也没有当日的耐心。

闹过一月后,皇帝不改初心,让人去修缮福宁殿,撇开中宫,直接想将皇后安置在福宁殿内。

群臣知晓后,少不得闹上一通,皇帝依旧放任他们上谏,哪怕人跪在垂拱殿外也不管不问。

时日久了,都有些疲倦,皇帝耐心又好,慢慢同他们耗下去,心意不改,该做的还是要做,一样都不会改变。

御史台有人以死相逼,被旁人解救了下来,皇帝命令太医去诊治,补药如流水般送入府邸,亲下之意,甚是明显。

众人有感一拳头打在棉花絮上,软绵绵地,毫无力气,以指饶沸的事做来,太过烫手。

到五月里,天气炎热,福宁殿修缮得差不多了,群臣望而兴叹,就连苏闻也是接连摇头,皇帝此举无异于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宫城固若金汤,都知晓皇帝将兵权握在手里,无法撼动,至于城防军内的赵原虽非是皇帝的人,可历来古板固执,不会去触碰朝堂的事,显然不会行犯上之事。

君臣间的较量,皇帝赢了。

福宁殿修缮好了之后,皇帝反倒犹豫下来,她摸不清元莞的心思。

她耐心好,元莞却不同,在延福宫内待了三月,对她已然没有好脸色了。

群臣好对付,无异于拿时间去耗罢了,元莞处莫说时间去耗,好言好语都是不行。

朝臣处赢了不假,元菀这里却极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