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积木塌方(第4/5页)

“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离婚。”

“你休想。”

“程少臣,你自己也早就明白当初的选择有多错误,为何不肯爽快一点呢?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决策失误,还是实在不甘心?因为我没有伤心,没有绝望,没有将你爱得死去活来,竟然还打算毫发无损地走开,这令你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对不对?”

“注意你的用语,沈女士。”

“或者你不甘心是我先提出的离婚,那么,你就假装我从没说过那句话,然后由你来提好了。你不是一向喜欢送我礼物?请同意我们离婚,就当你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沈安若,你再在我面前提那个词试一试。”程少臣的眼神变冷。

安若说了很多话,觉得口渴又心烦,她端起程少臣刚才给她倒满的那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她喝酒一急就容易被呛得咳嗽,比如现在。

程少臣抬了一下手,中途又顿住,慢慢收回,然后冷眼看着她咳得一声又一声,几乎将眼泪咳出来。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的怨气,从一开始积累到现在。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原因令你最近爆发?难道是秦紫嫣?”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才不在乎秦紫嫣跟你什么关系!”沈安若有些抓狂了。

“是,你是不在乎,她跟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缺口,可以跟我闹。这个机会你等了很久了吧?”

“对,就是那样。你现在才觉得累吗?可我早就累了,不明白为什么要嫁给你,不明白当初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不明白?我却是明白的。”程少臣冷然地看她,“因为当时你刚失恋,需要有人帮你排遣寂寞。也因为,那个恰好出现的人恰好与你的前男友有一些相似之处,令你感到亲切。”

沈安若的耳朵在轰鸣。这是藏在她心里很久的一桩心事,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却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被贸然揭起,让她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的感觉。空气闷得好像暴雨将至,沈安若冷冷地瞪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怎么,沈安若,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当年,你是否曾经把我当作替身来填补你的失落?但是现在,你终于发现了,纵然表面再像,内在总是不一样的,于是你更失落了?现在你应该很后悔当年与他分手分得那么决绝吧?或者,你也会经常埋怨我出现得太早,让你们错过了再次和好的机会?”

“你说得对。既然婚姻的真相不过如此,当年我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至少也要好过今天我们俩的相看两厌。”本来不想这么讲的,这本不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可是,程少臣字字戳心,让她感到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侵犯,言不由衷的话根本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几乎是喊出来的。

争吵中的人总会头脑发热,吵起来的时候总是口不择言,什么话最难听,什么话最能刺痛对方,就说什么。他是,她也一样。

沈安若以为程少臣会彻底地翻脸,不想他出奇镇定,重新斟了两杯酒,“程夫人,你今天反常的激动,我还是第一回见呢。要再喝一杯吗?”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做人不要这么诚实,偶尔说说谎是很有必要的。”

他太镇定,眼神太深,安若觉得不安,推开他就要走。她刚动,便被他牢牢地箍在沙发上,“别走,我们还没告别呢。”

“程少臣,别这么没风度。我们也算曾经有缘,大家好聚好散。”安若无力地说。她真的不习惯这样歇斯底里地跟人吵架,尤其是与他,他们虽然常常吵,但从不至于这样失态,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将她整个人抵在沙发上,密密地贴合,“好散?程夫人,现在离你定的那三个月的期限还早得很。”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他恰好压到她的胸口,令她酸痛得厉害又喘不过气,安若几乎尖叫,使劲地推他。她推不动,就改为抓他和踢他,终于真的惹恼了他,将她手脚制住,胡乱地吻下来,脖子、锁骨,最后甚至是啃咬,令她全身又酥又麻又感到极致的恐惧。夜很深了,他的下巴有细细的胡楂,扎得她的肌肤微微痛,而被他咬过的地方更痛。

“程少臣,你无耻!”沈安若在他身下无谓地躲闪,“走开,放开我!”

“这样就算无耻了?你好像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法定妻子呢。”

那张沙发又宽又软,而他压制她的力量又过于强硬,沈安若如溺水者一般,任她怎么挣扎都找不到着力点,最后她死命地推开他,自己整个人却滚落下沙发。地毯很厚很软,但她仍是一阵天旋地转,连方向感都失去了。程少臣似乎扯住了她的胳膊试着捞起她,可他扯痛了她,她恼羞成怒地伸出另一只手甩了他一耳光,她狼狈的姿势令她根本无法施力,即使打中他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但这个动作却彻彻底底激怒了他,他一把抓回狼狈爬起正试图逃走的沈安若,把她重新按进沙发里,整个人随即也压了下来,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挤光,她觉得骨头都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