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我“哦”了一声,脸颊上掉下豆大的汗,我妈果然是高瞻远瞩,把我那点小心思全猜了个透,她哪是我爸口中的“蠢妇人”,她根本就是大智若愚,我深深得被我妈的智慧光芒所倾倒。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跟团出了门,我只知道她走出去以后又急匆匆开门进来,迷迷糊糊中,看见她在柜子上放了什么东西,我也没在意继续倒头睡。结果醒来仔细看清那盒东西,以及桌上的纸条,我啼笑皆非。

看着安全套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外包装,我既觉好笑,又害羞得紧。我妈在纸上留了一行话,“我实在不想太早带小孩。”

我笑着摇摇头,默默把盒子放进了自己不多的行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比起那些国内传统的家长,我妈无疑开创了一个非传统先河,我突然想起我姨妈曾说过,我妈小时候的外号就是“怪胎”。

我爸娶了个怪胎,生了一堆小怪胎。

下了楼叶知秋早就等在大堂,见我下来,马上笑微微地接过行李,见我脸红扑扑,还躲闪着他的目光,他有些纳闷,“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说话间还探手过来,他哪知道我脑子里正塞满了我跟他即将发生的绮丽的影像,手掌一触到我的额头,我就犹如碰到高压电般激动地跳开,挥着手胡言乱语,“没事没事,刚洗了澡嘛。”

说完,我脸火辣辣地跑开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叶知秋。

那天我在叶知秋的学校呆了一天,像以前那样,隔着窗看他穿着白大褂走进走出,只是换了个场所,但无论身在何地,他认真专注的表情永远不变,医者之心令他全情投入,每每令我着迷。

我正痴痴看着时,身后有人轻轻地喊了我一声,颇有些讶异,“桃花?”我转过身来,袁娇穿着白大褂,在几步外小心翼翼打量我,确定是我后,有些不自然,她笑笑跟我打招呼,“好巧,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你。”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让我不虚此行,我满意地回头看,客气点点头,“不算巧,我特意飞过来看叶知秋的。”“哦,”袁娇点点头,她望了望里面,“他今天好像事情挺多的。”我有些不耐烦,让开道,但面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他说了,让我等他一天,接下来这个礼拜他就是我的了。”我眉角快意上扬,刻意流露出来的洋洋得意,以及话语间暗示的占有权,都让袁娇越发不自然,她淡淡笑了笑,就要进门。该说的话还没说完,我自然不会让她离开,我面无表情道,“袁娇,我家叶知秋多谢你照顾了。”她苍白的脸回头瞥了我一眼,微微咬了咬下唇,苦笑望着我说,“桃花你多虑了,叶知秋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她眉目间的惆怅失意我看在眼底,可是这世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举不胜举,我依旧客客气气,为此番的示威画下个终止符,“是啊,他这个人比较喜欢照顾人。”袁娇眉黛间那抹苦味更甚,淡淡扫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冷着脸进门。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残忍的自己,不留情面,杀人于无形,可是残忍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属性之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to be or not to be,我选择前者。

其实此番到日本交换的A大学生有三个人,姓陆,恰好是孔子沐的高中同学,来日本前我通过孔子沐穿针引线,请他吃了顿饭,那个师兄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要他帮什么忙,常常把袁娇的动态通过MSN告诉我。

不出我所料,袁娇趁此绝好机会,我又不在旁边,趁虚而入的意图明显,对叶知秋嘘寒问暖,知道他不爱吃食堂里的东西,烧家常菜带到实验室给他,趁着节假日还会邀他吃饭话家常,打着“想家很寂寞”的名义,只不过聪明如叶知秋,自然常常拒绝她的好意,再加上我那位胖胖的陆师兄时常煞风景地抢过人家的爱心饭菜,让那袁娇很是不快。

尽管世上趁虚而入抢人夫婿的事情那么多,我却坚信不会发生在我和叶知秋身上,因为即便隔着千里,我仍能感觉他牵挂我,就像我所说的,他习惯了照顾我,而难以适应别人照顾他。

但我太了解叶知秋,他是个书呆子,怀着医者的本善之心,伤害人从不是他愿意做的,既然如此,也只有我出面快刀斩乱麻了。

那天傍晚我跟叶知秋坐上了新干线去了神奈川的箱根泡温泉,我们俩昏睡了两个小时,到了箱根就马不停蹄地投宿在半山腰的传统日式小旅馆,我们呼吸着箱根山间暧昧的空气,浑身荡然一震,乐悠悠地手牵手泡温泉去了。

我们泡的是室外的温泉,温泉不远就是我们投宿的小旅馆,寒冷的深秋,我们泡在热气腾腾的泉池里,望着异乡的月夜,听着远处寂静山谷里偶尔传来的鸟叫声,热雾袅袅升腾,觉得做神仙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