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珏月,他指尖轻轻一颤,没留神,被热气烫了烫手,猛然缩回。

旋即他不再管茶水,起身急匆匆走到书案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缺月伸手一扯,站立不稳,跌坐到缺月身边。

他用手撑着椅背,想直起身来,缺月已熟稔地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嗅了嗅:“你用的什么熏香,怎么这么好闻。”

珏月被他吐出来的气息弄得有些痒,抬手环住少年腰身,正要说话,门被扣响:“两位殿下。”

珏月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起身,没起成。

缺月手没松,只抬头简洁道:“进来。”

小太监推门而入,对面前异常亲密的兄弟俩并没什么特别反应,一板一眼地交代了这是陛下赏赐的砚台,就恭恭敬敬行礼退下了。

精致的锦盒摆在面前。

缺月抬了抬下巴,仍没松手的意思,珏月只能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去拿锦盒。

锦盒里装着砚台,有点沉。

珏月没急着打开,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会,最后在锦盒底缝隙处摸到了一张很小很薄的纸。

他用特制的药水沾了沾纸面,那纸上显现出字来。

缺月凑过来看了眼,眉头一皱:“苏秉之这什么破主意……下药?倒是能近得了身才行啊。”

药水很快挥发,连带着凌乱的字迹也消失不见。

缺月松开手,往椅背上一靠,闭眸喃喃:“以那两位的身份和警觉程度,普通人哪里近得了他们的身,遑论碰他们的东西……”

怀里乍然一空,珏月有些怔然地眨了眨眼,停顿了片刻,才将那空白纸条处理掉。

犹豫了一下,他转头小声问:“缺缺,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必。”缺月眼皮子都没掀,想都不想地拒绝:“你就好好呆着,这些事少掺和。”

……

朝堂上因归来了两位小王爷而波涛暗涌。

这夏季的天气也很应景,成日里变幻莫测。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瞬就是大雨倾盆。

卷着湿漉又闷热的潮气,扑面而来,叫人难受。

某日里谢容一个不留神,就中招了。

起因是他发现清沁湖上的荷花开了,一个兴起,趁着沉砚出宫不在,没人管他,命人准备了小舟,美滋滋地划船赏花去了。

看着天气晴朗,谢容也没让人准备雨具。

结果玩不到小半时辰,乌云密布,艳阳消失,谢容来不及回到岸边,就被淋了个满身湿透。

一上岸,谢容举着能挤出水的衣袖,心知不妙,这要是被沉砚知道,他还不得完蛋啊。

于是乎赶紧去沐浴更衣,又捏着鼻子硬生生灌了碗浓浓的姜汤,辣得谢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所幸一套流程走完,沉砚才刚刚进宫门。

谢容浑身清爽地坐在寝殿里,自觉躲过一劫,松了口气,看到沉砚推门而入,他摆上无事发生的笑容,正要开口。

惊天动地的一个喷嚏。

谢容:“……”

谢容抽了抽鼻子,立刻抬手捂嘴,顺便捂住了差点溢出喉咙的绝望叹息。

陛下生病了。

这消息哗啦一下,一刻钟内传遍宫中。

胡太医受召而来,一进殿,就被相爷身上沉重的低气压压得扑通一声原地跪下。

等他战战兢兢给谢容把完脉,才缓缓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淋雨着凉罢了。

……看相爷那张冷冰冰的脸,他还以为陛下命不久矣随时要驾崩了,把脉前的那短短瞬间,他连遗书都打好腹稿了。

“陛下是淋了雨,湿气入体,着了凉。”胡太医道,“待臣开个祛湿方子,再开个……”

他在沉砚凉飕飕的目光里艰难地开完药方,忙不迭跑了。

胡太医怂。

谢容更怂。

然而胡太医怂完能跑,他怂完没处跑。

不仅没得跑,还要被沉砚牢牢摁在床榻上。

……等着喝那闻起来就要命的苦药。

然而这次是他理亏,没做好周全准备。

看着沉砚那明明笑着,但分明又不太和善的神情,谢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试图自救:“朕……朕错了。”

沉砚不置可否地“嗯”了声,起身将放凉了些的药端到床榻边。

那股子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谢容下意识想往床榻里缩,下一瞬他被沉砚淡淡的一道视线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不……不过朕身子还不错,这小小感……呃,着凉,不用吃药也能很快好的。”

沉砚充耳不闻,舀起一勺药,抵在谢容唇边。

意味不明而喻。

谢容无处可逃,看着那黑不拉几的药汁直犯怵。

……喝、喝吧,不喝待会儿沉砚要生气了。

他咬了咬牙,壮士就义般喝了一口,旋即就被那苦涩到难以入喉的滋味呛得偏头咳嗽起来。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