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谢容不知道这是因为丞相大权在握连小皇帝都要忌惮几分,还是因为小皇帝真的很喜欢丞相……的美色。

他心情复杂。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和原书中小皇帝走一样的路。

谢容心一横,直接否认:“朕送错了。”

沉砚眉梢一挑,摆明了不太相信:“陛下还认识第二个叫沉砚的人?”

谢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紧,又松开,指尖全是冷汗。

他长睫颤了颤,再抬眸时眼底就染上了一丝孤冷的阴霾,沉声反问:“朕不发这么一道旨意,丞相会愿意进宫见朕吗?”

谢容从短短两章六千字里拼凑出少得可怜的信息,矜傲又倔强道:“丞相已经一个月没进过宫了。”

这几句话酸得谢容牙疼,不过好在这一棋险着没走错。

沉砚沉默了一会,才道:“朝堂之上,陛下与臣日日都能见面,有什么事非要臣进宫才能说?”

他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清冽淡雅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品了品,忍不住暗叹,果然精品都在皇宫里。

他眼尾扫了眼谢容,倒想听听这小皇帝还有什么说辞。

小皇帝幽幽沉沉地盯他,口出惊天之语:“朕想退位。”

沉砚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险些喷出来。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复,眉眼间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滴水不漏的姿态。

沉砚略略坐直了身子,探究地望来:“陛下这是何意?”

那稍纵即逝的错愕没能躲过谢容的眼。

终于打破了沉砚仿佛操控一切的冷静态度,谢容定了定神,将他那三脚猫演技施展到极致:“朕近来觉得很没意思。”

他斟酌着说辞,面上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颓靡,低声道:“宫里空荡荡的,无趣的要命,这劳什子皇帝,朕不当也罢。”

见沉砚没接话,谢容犹豫了一下,进一步大胆试探:“丞相不如替朕来……”

“陛下慎言。”

这回沉砚断然截停了他的话,眉眼一抬,眸光锐利:“不知臣是哪里得罪了陛下,陛下要用这样的诛心之言来试探于臣?陛下若不信任臣,臣立刻上折子辞官。”

完了,试过头了。

谢容将没说完的下半句咽了下去,身子一侧,装作意兴阑珊地往软榻上一靠,闭着眼装死。

半晌后才慢吞吞道:“朕乱说的,丞相别往心里去。”

沉砚没说话。

谢容心里七上八下,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竖着耳朵听沉砚的动静。

沉砚站起身来了。

沉砚走过来了。

一股子冷香隐约飘来,谢容不知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好闻。他轻吸一口气,正打算睁眼说些什么,结果眼皮子一掀就和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对了个正着。

谢容:“——!”

谢容心都要被吓得跳出来了,他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硬生生咽下去,抬手将快要凑到面前的沉砚推开,坐直身来,气息有些不稳:“你是要吓死朕么!”

沉砚被他推得退后两步,站稳后,定定地注视着他,温声道:“陛下若是嫌宫里空荡荡的太寂寞,不如将那道旨意落实。”

谢容急促的心跳还未安抚下来,下意识接口:“落实什么?”

沉砚倏而一笑,语带玩昧,意味深长道:“纳臣入后宫。”

……

沉砚从宫里出来时已近戌时末。

马车还在宫门外守着,两位侍从见他出来,恭敬一礼后,一人替他撩开车门布帘,一人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宫灯:“主子。”

沉砚一转手腕,避开了侍从的手。

这灯是小暴君在他离开前喊近侍拿给他的。

想到小暴君眼底挂着明晃晃的惊愕,还要故作镇定地命人给他拿灯,别扭地对他说夜里昏暗拿着灯好走些。

沉砚最终还是没将宫灯递出去,一并带着进了马车。

布帘落下,在颠簸中摇摇晃晃,马蹄声哒哒,不紧不慢地往相府归去。

马车里,沉砚闭着眼,懒洋洋地倚着车壁,脑海里将今日所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

在今日中午之前,他都还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沉砚自二十岁起当了摄政王,二十五岁时彻底架空皇权名留史书——当然留的是响当当的“佞臣贼子”四个大字。

护皇一派皆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生啖其肉。

沉砚对他们的反应不太在意。

曾经他因身份卑贱受人践踏活得猪狗不如,后来他终于将一切踩在了脚底下,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于是某日闲着无聊,他随手从街边小书斋里买了个话本子看。

结果一看不得了了,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用他的名字来编了个故事。

那不知名笔者倒也还知收敛,没用当今做背景,而是凭空捏造了一个暴君当权的朝代,而他沉某人变成了一位文弱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