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2页)

他言语中蕴着一丝丝夏夜的甜,我竖着耳朵一听,心说速度还真快,心里咒骂着打定主意走人回家抱头睡觉。

不料他转过头来,一脸求知地问,“你们女人喜欢在哪里被表白?”

此刻虽然我的心已经被酸泡泡侵蚀得再也挤出一张完整的笑脸,但念及这男人难得认真求索的表情,想到好歹会促成一桩美妙姻缘,也算做了一桩善事,所以我还是认真的想了想。

想必这个问题每个做过绮梦的少女都有问过自己,我跟菲哥也曾讨论过这个话题,菲哥那会也爱做梦,说做梦都希望方易恒会在11个白色排球上写下:姜葛菲,我爱你,嫁给我吧,然后把这11个排球放在她常去的训练场,菲哥最后手舞足蹈眼睛冒粉色泡泡大叫着:亮亮,这多棒啊,平常的一天,假若我在一堆普通排球里发现那些特殊的,再细一看,然后转身,哇塞,他就站在我后面,哇塞哇塞,就跟电视剧一样,我菲哥嫁到他家做牛做马也愿意啊!

两年前菲哥还会做做这样的美梦,排遣心中郁结,这两年她倒是实际多了,也绝口不提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的愿望。

所以我也跟着抛弃了当初的渴望。

我像大多数平凡女孩一样,对星空下霞光熠熠的摩天轮有一种非同一般近乎执拗的念想,觉得除了春天开满紫色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充满欢笑的摩天轮就是世界上最浪漫不过的地方,它离月亮星空那么近,也更接近幸福,并得到了天空的祝福。

有时候我钻牛角尖,就会想到傅辰只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咖啡馆里向我表白,甚至桌边有对情侣正在吵架,我就觉得我跟他最后的结局,也实在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开始。

我的脚在地上画圈圈,闷闷低声道,“摩天轮不错啊。”

我惆怅的声音飘入风里,身边男人听到后“哦”了一下,郑重说了声“谢谢。”

我心里不免自嘲,这个世界陷阱太多,而我真的太容易被捕获,我张牙舞爪向猎人抗拒被俘虏的命运,而等我终于被这个世界驯服时,猎人已经找到了新的猎物,而我竟然巴巴地上去告诉他,该如何驯服自己的同类。

犯罪心理学家说,有些人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想我病了。

这晚康子弦送我回家,我静坐在车上烦闷地看风景,想起自己今晚恶劣的欺骗一个孩子,亲手毁掉了他对我的信任,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我忍不住问身边的男人,“我说,你有做过什么明明知道不对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吗?”

康子弦在红灯前停下来,偏头瞥了我一眼,说,“是人都做过那么几件。”

我来了兴致,追问下去,“哎你说说说说,你做过什么事?”

他起先噙着笑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依不饶,“说吧,你说吧……我今晚做了个坏事,我心情不好,你说点什么让我这个坏人自我安慰下嘛。”

康子弦偏头看了眼小狗一般在他身边摇尾乞怜的我,嗤笑了一下,手戳了戳我的额头,“没长大的小孩。”

我憨憨一笑,甜丝丝喊,“叔叔,给我讲故事吧。”

他笑容再度扩大,非常温柔的看着我,直到绿灯亮,后面的汽车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时,他这才移开视线。

我的脸,不知不觉,感到莫名的火辣辣。

我又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