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除恶(第3/5页)

如此几番,供尝收不齐数。刘歪嘴恼羞成怒,令招远带着一干打手过去,打算对再不交供尝的渔民狠下毒手。然而威胁之后,以勇伢子为首的渔民依然不从。招远一声令下,一众打手携长棍冲入人群,勇伢子几下便被打昏在地。农奴们乱成一团。此时勇伢子怀孕的老婆亦在,这性情刚烈的女子见丈夫被打,情急之下猛扑上来,一口咬住了招远的胳膊。招远手上吃痛,回头见是女人,便飞起一脚将她踹出几米开外。这女人当即捧腹惨叫,血流不止。招远仍觉不解气,又抄起棍棒对其头胸猛击数下,直至她倒地完全不动方才罢手。待勇伢子醒来踉跄到跟前,却见她身下鲜血遍地,人已气息全无。

勇伢子断断续续地说完,众人皆咬牙切齿,又有人说起此人这些年的不齿行径,当真恶贯满盈。屈由按下一口气,捏拳问道:“这人现在何处?”

勇伢子正欲开口,屈原看到屈由杀气腾腾的眼神,一把拉住他道:“哥,且先冷静。”当下便唤,“阳角、朱耳,立即将招远押来!”

两人领命而去,屈原几人回到县署等候。

不多时,阳角、朱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忐忑道:“大人!”

“招远何在?”屈原皱眉道。

朱耳斜睨阳角一眼,默不作声。阳角只好硬着头皮道:“大人,那招远说杀死农奴不算犯法,不肯前来。”

原来,朱耳虽一心想押招远过来,不想对方根本不予理会,刘府里里外外尽是打手,他亦不敢轻举妄动,再者那阳角一直收着刘歪嘴的小恩小惠,尽在耳边提醒他少去引火上身,朱耳无奈,只得和阳角空手而归。

“这县署审案,竟由他说了算?”屈原怒斥道。眼看阳角和朱耳面露难色,俱不出声,屈由更是拍案而起道:“这是在哪里吃了熊心豹胆!”

“屈将军,您有所不知,权县的恶霸已成灾患,我们这些当差的,领饷钱养家糊口,真不敢与他们硬来。”阳角委屈道。

师甲看这兄弟俩已怒发冲冠,亦眉头紧锁,他素知屈原秉性,对屈由也了解一二,不免更担心,只能轻声道:“大人,依楚律,农奴主有权处置自己的农奴。勇伢子及他老婆,都是刘歪嘴家的农奴,即使闹出人命,只怕大人也奈何他们不得啊。”

屈原脸色阴沉,只听师甲继续道:

“大人来权县不过半年,有所不知,这事在权县极为常见,别说一尸两命,便是将一家灭门,也并不鲜见。”

“农奴就真的命如草芥吗?”屈原切齿道。

“律法如此规定,不是你我人力可更啊。”师甲叹道。

“律法若如此,还要这律法何用?!”屈原厉色道。这一声惊得一室人神色俱变,片刻后,屈由走过来定定地看向师甲:“先生之意,这人没法动,也动不得?”

师甲无奈颔首,屈由轻哼一声道:“律法动不得,衙役带不来,只有我去!”说罢大叫一声“勇伢子给我领路”,便推门而去。

几人面面相觑,屈原只喊一声:“只将他带回县署即可,哥哥切勿造次。”便不再动。此时他心中的怒气已一触即发,这几个月以来,他亦去了许多柔肠,辨清黑白曲直。律法无效,恶霸横行,就由屈由去让他们好好领领教训,好晓得在无稽的祖宗护佑之外,还有浩然正义可行。

师甲看着那杀气腾腾的背影,心中万分忧虑,喃喃道:“这瘟疫才刚刚平定,可别再生是非……”

话说屈由与勇伢子一路往刘歪嘴家去,经过一爿酒肆,勇伢子一眼望见招远正与一众打手围坐喝酒,不禁停住切齿道:“将军,就是他。”

屈由定睛一看,并未出声,只按剑径直走到招远面前。

那桌人都认得屈由,再看勇伢子紧跟其后,心中明白几分,齐齐心中一紧,并噤了声。招远镇定心神,赔笑道:“屈将军,也来喝酒?不如与我兄弟们同桌。”

屈由本想多说两句,一见那油滑嘴脸,嫌恶至极,便一把长剑指向招远脖颈,寒光闪闪。在座众人皆是一凛,谁也不敢出声。

“将军,不过来喝个酒,您这是什么意思?”招远强作镇静道。

“你得罪了我的朋友!”屈由冷冷道。勇伢子在一边,看向招远那目光已如千刀万剑,令招远不由一颤。

“屈将军,你也是在沙场见惯生死的人,何以为个农奴这般动怒,还要伤了你我和气?”招远仍强词道。

屈由怒目圆睁,厉声吼道:“岂有此理,你乱杀无辜,一尸两命,竟敢满嘴狂言!”

“屈将军,我杀的是农奴,楚律都不管。”招远斜睨一眼屈由,冷笑道。

“如果不是县尹要我把你带回县署,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我的剑下。”屈由切齿道。不想招远听了这话,竟得寸进尺道:“楚律都管不到的,你们兄弟来管,难道县尹大人的话比王法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