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无公子,如此模样,该不会是对我心存希翼吧?”南宫羽翠色折扇在胸前缓缓划过,手臂外翻,‘啪’的一声又将折扇在胸前打开,眉眼如水,乘秋风送波。

无月痕一脸茫然,又立马恢复如常,笑若春风,温文尔雅,“不知南宫公子何出此言?”这南宫公子虽也男生女相,可这行为……还是谢郎好。

“难道不是么?看在你英俊潇洒的份上,本公子就允许你惦记吧,不必谢。”南宫羽揪一缕细发,在指尖缠绕,双目含情,秋波暗送,又傲然转首,踏步离去。

“慕雪,你确定是这?”林夕瑶跟着秋慕雪暗访魔教,穿过黑压压的树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确定他们在这?”

秋慕雪也说不准,只得按照记忆带她前行,“我记得是这,应该不会错的。”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就算不是我们也不算没有收获。”林夕瑶安慰自己,可秋慕雪听了这话更加没有底气了。

“谢公子,我师傅的病?”红玉再一次逼问,谢清歌还是只叹了口气,在屋内继续渡步。

“唉,你倒是说句话啊!”玉凌璟急了,拦住他的去路。

谢清歌看看她,又看看红玉,一副惊恐的样子,“你看什么?你快说啊!”玉凌璟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谢清歌一把将她推开,“不好说!”夜魅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倒也不甚在意,若是自己的病真那么好治,这么多年怎么不见好?请谢家家主,怎么会总等不到人?

“哼!总有一天我要杀光魔教众人!”红玉到没那么能沉得住气,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成两瓣。

“不用你动手,我都会让他们为我夫君陪葬的。”夜魅狠狠的说道,我这辈子忍受的痛苦、寂寞,都是魔教一手造成的,不亲手将他们撕的粉碎,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谢清歌的八卦之心,早就竖起耳朵了,‘魔教?夫君?’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谢清歌立马恭敬的问道。

“我师傅不会收你为徒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红玉周身冒着冷气,似是要把一切屠灭殆尽。

夜魅却是摆摆手,“红玉,我已是将死之人,告诉他也无妨。你听好了,我那个是段秋娘――夜魅。”

这是她从王府清醒过来后,除了丈夫和儿子,所记得的唯一一件事,也是她的名字,这么多年,曾经的事她总是断断续续的记起一些,却又总是零星点点碎片,有些能连贯起来,有些却总是连不起来。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绾花宫宫主、段秋娘――夜魅啊!”谢清歌听了很多传言,自然也是知道些的。

“哈哈哈,没想到现如今还有人记得绾花宫?我还以为世人现在只知陌上花,不知绾花宫呢!”夜魅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当年任性妄为,和师妹一起罔顾师门恩情,一心寻求爱侣,现如今又怎么回落到这副田地?!怕是师妹黄泉路上都不安心吧!师妹,我很快就会下陪你了!

“怎么会。”谢清歌对她行了个大礼,没想到消失近二十年的绾花宫宫主,上一辈大名鼎鼎的人物,竟能让自己碰到,“只是小辈不知,宫主的将死之人,所谓何意?”

“哦?我本就有病在身,又中了魔教圣女的毒,你都说无法医治,不是将死之人又是什么?”夜魅倒也想的开,竟直言不违的说了出来。

“师傅!”红玉心急,“师傅切莫说着丧气话!”

“是啊,夜魅师傅,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玉凌璟一脸笑颜,手却悄悄拽了拽谢清歌的衣袖。

“公主请自重。”谢清歌毫不领情的甩开玉凌璟的手,红玉看了甚是紧张,“宫主若是信得过谢某,就请听谢某说完。”

“哦?谢公子还有什么事要说?那就请讲,我夜魅洗耳恭听。”

“宫主不亏是一代武林尊者。我现在要说的事,还请您挺好了。”谢清歌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道,“魔教圣女的毒,其实并不致命,只是让您身体暂时虚弱罢了,至于您的旧伤……也不是绝对无药可医。”

林夕瑶和秋慕雪,在树林里穿梭许久,这才瞧见点点星光,“这里真的有人!”林夕瑶看着远处红彤彤的一片,兴奋的说道。

秋慕雪蹲在草地里,看着眼前的地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雨天……

小女孩在木桩上挣扎许久,也不能再站上来,反倒是抓着木桩的手一点一点开始松脱,下滑……

“求求你们,救救姐姐吧,求求你们了,就救救姐姐吧……”秋慕雪蹲在木桩上,看着不远处的垂死挣扎的小女孩,泪流满面,不住地哀求梅花桩外的男人。

男人仿佛置若罔闻,在大雨中一动不动,听得厌烦了,就转过身去。

“别求他,慕雪不哭,姐姐会上去的,慕雪没事的……”小女孩声音越来越小,紧紧扣这木桩的边缘,指甲深深嵌入木桩,血迹一点一点从中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