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老弩 “《安民法》治下,无人如草。”……(第2/3页)

唐嵊没有说顾镜湖他是嘉兴公后人、吴越王钱氏姻亲,这也是他对自己挚友的爱护,顾镜湖被人看重当是因其才而非身世。

他却不知此时的襄州,顾镜湖正与他的父亲唐虞刀兵相向。

“顾家小儿乃是吴越细作,勾结卫氏陷害我儿!尔等怎能附逆?!”

被人抬在架上的唐虞听说自己那不孝子竟然带兵驰援复州,几乎被气死在榻上,他带着亲信潜到襄州本想用这吴越小儿祭刀,再斩断定远军从房州来的通路,怎么也没想到,本该振臂一呼便做成的事,却成了如今局面。

襄州剩下的两千兵士,竟然听那顾家小儿的,背弃了他唐虞?!

顾镜湖斜坐在椅上,单手撑着头,她极瘦,衣袍委在椅子上仿佛并无人在衣服里。

可就这样的人,不到三月光景已经将襄州上下握在掌中,

“唐节度使实在抬举在下了,我这一副病骨哪里做的了细作?南吴大军北上,安州复州两地难支,我劝望山南下驰援,不过是看出了他一腔报国之心,怎在唐节度使眼中,护国倒成错事?”

唐虞是腰痛虚劳连坐都不起来,看着安坐在层层护卫之后的顾镜湖,他双目圆睁,几乎要流出血来。

“顾小儿!你到底有何妖法?!”

顾镜湖懒懒道:“方才还是细作,现在已经成了妖怪,唐节度使真是越来越高看我。这些将士们不过是心有大义走的是正途,罢了。”

实际上唐嵊并非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有动作,其中一千人是他的亲信,说定了若有兵乱他们就护送顾镜湖去房州。

另外一千人由襄州的司隶校尉孙康把持,此人家中独子生了重病,得顾镜湖施针救回,顾镜湖才华横溢,偏又是从不带傲气的性子,司隶校尉视她为恩人,一不小心连自己从前是先定远公麾下一事都露了出来。

说起现下的定远公,孙康话中满是憧憬,他本是先定远公卫泫亲卫,当年卫泫怜他年幼,回长安的时候让他回襄州老家探亲。

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这些年来为自己前程奔波,要说对先定远公的怀念,孙康必是有的,却不能让他赴死。

无论是从前的定远军还是现在的定远军,唐虞都恨之入骨,孙康也将自己从前经历瞒了十几年,

唐嵊带兵走后顾镜湖就让人将孙康是定远军之事传遍了襄州城。

定远公对从前的定远旧部甚是亲厚,跟着唐嵊和顾镜湖,等到回了定远说不定能和白庞一般做一军主帅,跟着唐虞,兵都被唐嵊带走了,几千人如何与定远军相争?

就算真争得过,他是定远旧部之事唐虞必会知道,必认定了他有心要反,倒不如真的反了。

此时唐虞身边只有一千多从邓州带来的亲兵,见孙康等人不肯退让,刀握得越发紧了。

“顾家小儿,你鹊巢鸠占,不怕我儿回来杀你?!”

听唐虞这么说,顾镜湖打了个哈欠,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

“望山决意将两城交给定远公,威胜军也并入定远军,他自己去定远公麾下效力,唐节度使……喜鹊非要变斑鸠,我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局面并非顾镜湖稳胜,说是有两千兵马,可要要他们对昔日效命之人挥刀相向只怕艰难,唐虞亲卫乃是威胜军精锐,就算人少也未必输。

可顾镜湖丝毫不慌,坐在州府衙门的门口,她打开水袋喝了一口热水。

“唐节度使可知道定远公治下是什么日子?人人可的得田,人人可记功,棉纱便宜,盐糖也便宜,虽有税,可只有税,不用给如唐节度使你这般再掏一笔‘买役钱’和‘养兵钱’,开荒,三年免税,可以租用耕牛种地,不必用肩膀拉着木犁,人人可读书,人人可识字,可以做官,可以考科举,书和纸笔都比襄州便宜大半,还有书馆,坐在里面不需花钱便可看书。走在路上,每日皆新,这般日子,你们想过么?唐节度使你可想过么?”

“哈哈哈,顾小儿,你以为我是病糊涂了?还是这襄州城上下都疯傻了来听你满口胡言!”

唐虞一招手,正要手下攻上去,却听见有一苍老人声从后面传来,声音颇大。

“顾郎君说的是真的!”

唐虞回头,见自己的军队中站了一老者。

“我,大梁中书省丞相陈伯横以性命立誓,顾郎君说的都是真的!”

陈伯横身侧站了一女子也大声道:“我也以性命作证,顾郎君所说,长安如此,绥州如此,绛州如此,北疆如此,苦寒之地的白山是如此,定远军今年占下的徐州等地也是如此!”

在他们二人身后还有几十辆马车,几十骑士,人们纷纷从车上、马上跳下来,大声道:

“京兆尹说的是!”

“陈相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