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6页)

她瞅紧他。

玉自寒笑如春水:“好。”

如歌轻轻关上屋门。

屋里只剩下玉自寒一人。

忽然,他捂住胸口,“呃——”地一声,呕出血来。鲜血落在柔软的绢帕上,刺目惊心;他淡淡地将它收好,不愿被人发现。

体内胸中撕裂的冷痛,让他的脸色煞白,轻轻闭上眼睛,笑容在唇边。他晓得,对她许下的承诺或许只能是欺骗了;这段时日能够有她陪在身边,已经是他最大的福气了。

喘息着将面前的卷宗翻开,头部渐渐一阵眩晕;他苦笑,知道是昏睡又来侵袭了,可是时间不多了,怎能白白浪费在睡眠上?

一根针。

闪着寒光!

他用力扎在自己的手心!

血珠迸出,尖锐的痛苦使头脑清醒许多。

玉自寒开始仔细翻看各地报文,如玉的掌心赫然有着许多针尖的痕迹!

原来,这就是他不再昏睡的原因吗?!!

如歌浑身冰凉!

屋门大开着,沁凉的秋风呼呼吹进来,如歌背上骤然冒出的冷汗,被凉风一灌,寒冷得让她颤抖!

“师兄!你骗我!!”

她怒吼着,赤焰般的红衣映着她愤怒的面容。

方才忘记将点心碟子带出来,回来取,却居然看到这样一幕。

玉自寒没有“听见”。

他清俊的背影宁静如亘古的长夜,尤自渗出血珠的手掌,认真翻阅着公文。

涌进的风,使他的青衫飞扬。

如歌咬紧嘴唇,瞪着他的背影,泪水,开始让她感到无助。

空气很怪异。

玉自寒轻轻抬起头,轻轻转过来,看到了她。

他微笑:“你回来了。”

如歌瞪着他,满腔的怒火逼得她大声道:“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歌儿……”

“你在做什么?!”她冲过去,一把摊开他的掌心,怒声道,“伤害你自己吗?!这样就可以不用睡了,对不对?!这样就不会让我们担心了,对不对?!什么疼痛你都独自忍着,很伟大对不对?!”

玉自寒担忧地想要握住她。

如歌甩开他!

然后,她颓然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开始哭。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你,让我的心有多么痛……是,瞒着我、骗着我,可以让我开心……反正我也是个笨蛋,我也没本事治好你的怪病……可是,我真的恨你……你的痛不可以告诉我吗……只能自己承担吗……”

因为她埋着头,玉自寒听不见!

只能看到她抽泣的肩膀……

哭泣中的她,身子显得那样单薄和柔弱,象秋雨中的一朵小花,怜痛使他的嘴唇苍白起来。

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肩膀。

她猛仰起头,满脸狼狈的泪水,哽咽道:“我恨你!”

玉自寒将她抱得近些,哑声道:

“不。”

她哭着奋力挣扎:“我真的恨你!”恨你让我这么伤心,失去你的恐惧,甚至超过战枫的背弃。

玉自寒胸口钻痛,轻咳一声,几缕血丝自口角涌出;他握住她的肩膀,摇头道:

“不。”

如歌不敢再动,望着他的鲜血,胸中亦是一阵痛楚。

他唇角有血,却淡淡而笑,笑容有玉的光华。

“不要恨我。否则,我宁可在你恨我的前一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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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今晚是皇上六十寿宴,众皇子和大臣们皆盛装出席。

如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玉自寒。

哇,看惯了他朴素的青衫,没想到换上一身锦袍后,竟然会那样俊美好看!月白的锦袍,刺绣着龙的暗纹,雍容华贵,似乎光彩流淌;发上束有玉冠,左手古雅的羊脂白玉扳指,笑容淡雅,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虽然在轮椅中。

静渊王却依然如美玉一般,悠然莹润,使众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由得恭敬起来。

只可惜身有残疾……

席间大臣们的心中不无感叹。静渊王的能力无可置疑,每当皇上因故不能理政,总是令他代为打理,他似乎每一件事都可以处理到分寸恰好;皇上对静渊王亦是青眼有加,各地进贡来的宝物,最好的总是赐予他。

如果静渊王没有残疾,怕是敬阳王与景献王承继皇位的机会很小。

可惜啊……

“师兄,原来你长得很美呢!”

如歌托着下巴笑,眼睛亮亮地瞟着他:“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我的师兄竟然是翩翩浊世美公子,不对,是美王爷。”

玉自寒摇头轻笑,静静品茶。

如歌打趣完他,开始观察席间众人。对面有两位王爷特别惹眼,一位年纪稍长,紫面美髯,五官威严,身板坐得极直,有凌人的气势,应该是敬阳王;另一位面若银盘,丹凤眼,笑容很谦恭,指甲修得很整齐,应该是景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