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更】(第2/2页)

其实手冲咖啡,“均匀”是基础。

往咖啡粉里注水时,水流粗细要均匀;闷蒸时,水粉接触要均匀;注水转圈时,速度要均匀,需要很轻柔地把水送进去,但凡涉及到咖啡粉与水接触的部分,都要均匀。

这次钟亦也没为自己的手抖生气,只心平气和地准备把滤纸滤出的咖啡倒进一旁的废水桶,着手新的一杯。

但他刚端起咖啡,就被身后冷不丁冒出的低沉男嗓制止了:“怎么泡了也不喝,全倒了。”

也是到这里张行止才发现那废水桶里竟是已装了不少,偌大客厅里的咖啡香多半来自于此。

钟亦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只轻描淡写道:“怕睡不着而已。”

说谎。

“那我喝。”张行止说着就要从他手里拿过咖啡杯,果不其然被钟亦拒绝了,“别喝了,我手不稳,不好喝。”

钟亦说完便继续把手里的咖啡倒进了废水桶,开始新的一轮咖啡豆研磨,边动作边想岔开话题,结果不经意一回头就为身后男人的模样卡壳了:“这么快就醒……了吗……”

皎洁的月光下,入眼便是男人上身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一点不偷工减料,却也不过分突兀。

撇开第一次,钟亦明明在几个小时前给这人脱衣服的时候才刚看过,但这么近距离乍一看,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夸上两句,尤其是他隐匿在牛仔裤里的人鱼线……

如果说人是视觉动物,那你就是美学的草履虫,钟亦扭回头时如是在心里自嘲道。

张行止只静静地看着他将那些程序重复过一遍,然后再次端起手冲壶。

就在钟亦自觉自己又要手抖时,一个大掌忽然闯进他的视线,在他反应过来前便握上了他的手,竟是带着他平稳地完成了后续的转圈,温暖轻柔,还问他手为什么这么凉。

钟亦没有回答。

直到最后放下手冲壶,张行止在他耳边问:“手法是这样吗?”

钟亦的视线还停留在这人握在自己手上没有松的大手上,一声“是”刚要出口就听背后人紧跟着问:“我能抱抱你吗……”

可其实张行止也就是通知一声,一点要等答案的意思都没有,说完便用自己厚实的胸膛贴上了身前人单薄的后背,臂弯轻轻一用力便将人环着腰扣在了自己怀里,就像是怕他跑了,握在他右手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感受着张行止低头细嗅在自己颈间,鼻息湿热,空落落的后背忽然有了着落,身体不由自主地汲取着另一个人身上的体温,钟亦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一颗心忽然就软了,已经很久没人敢拿这样彻底方式的抱他了……

“杨幼安说你会在办公室运动,真的有好好运动吗,太瘦了……”说着,张行止满意地在属于他的吻痕处吻了吻,问,“为什么前几天没有,今天又突然出来了?”

虽然比起第一天淡了不少,但还是很显眼。

钟亦嘴皮动了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垂下眼睑哑然道:“总不能真的戴围巾,张老师都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遮瑕膏吗……”

话音刚落,张行止便道:“我想让它在你身上待的再久一点,可以吗?”

听到这里,钟亦心里想的其实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弄的吧,结果这次张行止反而乖了,一副不得到答案绝对不乱来的架势,再次追问道:“可以吗?”

静默半晌后,钟亦忽然就笑了,他抚着腰间的手臂便扭过了身,抵着他胸膛仰脸望向身前人的眼里全是笑意:“到底是谁说我们张老师木头脑袋,这不是段位挺高吗?”

这一次张行止看到了,就算脖子上的痕迹淡了,身上的痕迹也还在,全都星星点点地藏在身前人雪白的开襟睡袍里。

但他还是那三个字:“可以吗?”

钟亦是真的受不了他拿这种执拗的眼神看着自己,扔出一句“不可以”就想把人推开,但脚下还没踏出两步,便被张行止就着握在他右手上的手重新捉回了怀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不放弃逃跑的钟亦以为自己要被张行止直接从地上抱起来,直到颈间微微一疼,身后人火热的唇舌挨上来,钟亦才彻底安静,心跳如擂鼓。

如果张行止禁锢他的力气很大,钟亦没什么好说的,偏偏这人狡猾的很,用力只用三分,他要真心抗拒想挣脱,是完全能办到的……

随着双唇力度的加深,张行止缓缓空出了一个揽在钟亦腰间的手,摸进他浴袍时不偏不倚,就正正好停留在钟亦心脏的位置。

还怔愣望向落地窗外无边星空的钟亦只听那人一吻结束,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听到你的心跳了,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