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婚(第2/3页)

满堂红彩,礼乐齐鸣。那样混乱的环境里,姜莺低头望见一只黑靴,上头用金线绣着白鹤和兰花。

她心猛地一跳,手也微微颤抖。对方感受到她的紧张,手指用力,好像在向她传达自己坚定不移的心意。姜莺笑了下,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了湿意。

拜别完姜府众人,姜莺被王舒珩牵着送上了花轿。两家距离极近,但为了庆贺,王舒珩骑在马上,带着花轿绕临安城一圈,直至暮色四合才回到王府。

一回王府,周遭声音俱减。今日大婚,王府自然也喜气洋洋,不过王舒珩家眷少,只有明家和长公主,还有几位同僚。

一对新人在傧相的吆喝中,拜了天地,又在礼乐声中被送到洞房。

卧房中人不多,只有喜娘和几个丫鬟。王舒珩接过沉甸甸的喜秤,掀开姜莺的红盖头。

美人如花,只是这次不再隔着云端,已经真真正正地坐在他面前。王舒珩唇角微勾,一时间没说什么,只是在喜娘的祝辞中,接过合卺酒一饮而尽。

直到喜娘子退出屋子,王舒珩目光才落在她的身上,姜莺也抬头望他。

王舒珩鲜少穿这样一身艳丽的服饰,头一次见,衬的那张脸愈发精致,还隐隐透着几分妖娆。

“殿下今日真好看。”姜莺先开口说。

王舒珩眉头挑了下,声音天然带着一股撩人:“叫我什么?”

姜莺一愣,这才改口:“夫君。”

这次是真的夫君了,一生一世的夫君。

王舒珩亲手卸下姜莺沉重的凤冠搁在一边,轻轻替她揉着脖颈,“累不累?”

“累死了。”姜莺咕哝着,明明黄昏才来迎亲,但今日一早她就被叫醒了。沐浴,焚香,梳妆一步都没少,折腾一整天只觉得浑身脱了一层皮。

她抱怨太累,说:“再也不想成亲了。”

王舒珩附和着:“可不是,嫁给我你再想成亲可没机会了。”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笑起来。

这会卧房中人不多,王舒珩忽然朝姜莺伸展手臂,说:“过来,我抱你一下。”

姜莺依言走过去投入他的怀抱,轻声唤:“夫君。”

那娇侬软语,叫的人心间一颤。王舒珩把人抱紧了些,咬着姜莺耳朵:“乖,再叫几声。”

小姑娘听话,又接连叫了三声:“夫君,夫君,夫君——”

“以后岁岁年年,都要这样唤你。”

不多时,门外福泉来催。王舒珩还要去外面招待宾客,虽说宾客不多,但各个都矜贵。他唤来小鸠和茯苓,让她们伺候姜莺先歇息。

“饿了就先吃东西,我可能要很晚才回。”

沅阳王娶妻,场面十足气派。即便成婚地点选在临安,也有不少人从外地从来贺礼,据说若非圣上被国事所牵绊,也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这头,王舒珩一语成谶,他方一出现在正堂就被堵住了。今日大婚,来庆贺的宾客势必要让这位沅阳王吃点苦头。

原本福泉给自家主子准备的是水,但段砚何等聪明,早早调换成酒,还一杯接着一杯满上。

“明澈恭喜啊,来吧,不醉不归。”

就连明海济这等高龄也来凑热闹,举着酒杯灌他:“明澈,为师高兴啊。想你孤身多年,总算有个知你冷暖的人了。”

王舒珩喝下一杯,紧接着明海济又是一杯,“沅阳王妃为师瞧着极好,模样俏性子好,只是她那娇滴滴的身子,当真会舞剑吗?”

没想到明海济还记得这茬,王舒珩失笑。遥想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确实口出狂言。王舒珩不知怎么同恩师说,他今日娶的这位既不会舞剑,也不会骑马,更不会省钱。

但是他的王妃,非她莫属。

一切尽在不言中,王舒珩没有推辞仰头又是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醉意阑珊。王舒珩举杯从头敬到尾,从天明敬到天黑。他酒量极好,但眼下也有些头晕。

段砚举着酒杯过来,打趣说:“喝成这样,今夜的洞房花烛还能成事吗?”

王舒珩瞪他一眼,哪知这样大喜的日子段砚并不怕,反而笑道:“既是你心甘情愿娶来的妻,洞房花烛夜要温柔些,脾气好些,别用那副冷面吓人。”

“世子用什么身份与我说这话?洞房花烛,你可没有。”

不知为何,段砚从这话中听出几分炫耀的意味。他心里又酸又惊,正要骂人王舒珩已经起身,撇下他道:“本王入洞房去,世子请便吧。”

这会宾客已经喝的差不多,该走的已经走了,没走的都是喝多走不了的。王舒珩吩咐福泉挨个送宾客回府,安排好一切这才晃着虚浮的步子往玉笙院而去。

卧房中,姜莺已经由小鸠茯苓伺候着沐浴完毕,还用了些晚膳。此时红烛摇曳,红幔低垂,美人独坐床帏静静等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