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3页)

两进的院子,虽然比姚府差远了,但却足够她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住着了。

等到了搬家这日,姚品妍带着丫鬟奴仆和包袱细软搬到这处新的宅院后,姚盛举这才拿出了房契和地契来。房契和地契他都是装在一个盒子中的,连着盒子一同递到了女儿手中。

“妍儿,爹没太大的本事,能为你做的有限。这宅子是爹买下来的,这里是房契地契,你万万收好了,日后这栋宅子就是你的私产了。”

“爹……”姚品妍不可置信。

之前再有再多的埋怨、愤恨,这会儿也是消退去不少。毕竟,她也没有想过,爹爹竟然会购下这栋宅子来送给她,充当她的私产。

姚家说是书香门第,但其实祖上也就是耕读人家。兴旺了不过才几代人,祖上积累下来的产业也不多。这两辈中,公子爷又多,都是需要分家产的。

父辈有三个儿郎,她这一辈也有三四个公子哥儿。所以,能分到姑娘们手上的,就少之又少了。

像这样的一处宅院,又是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怕是没个千余两银子拿不下来。而千余两银子,够府上全家六七年的嚼用了。

这一刻,姚品妍心中虽还是恨,可又没那么恨了。

她把那装着房契和地契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只哽咽着,也不说话。

姚盛举仿若几日间突然老了许多,人没往日有精神了,这会儿蔫头蔫脑,垂头丧气的。他神色疲惫,眼睛里也没了往日的光。

“为父会常来看你,你一个人住这里,要好好的。”他叮嘱。

“嗯。”姚品妍哽咽着应一声。

望着女儿,姚盛举于心不忍,于是又说:“你的婚姻大事,为父会放在心上。今年秋闱考中举人的贫寒学子不少,为父尽力去为你挑选一个最好的。”

姚品妍年少时在京中是有不小的名气在,但那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当年比她大的,或是和她同龄的儿郎,早都已成亲。

要她去做妾,她肯定是不愿,姚家肯定也不会肯。何况,当年她也只是得年轻公子哥儿们的喜爱,却并不得长辈们喜欢。

如今,得知她和离归家来,便是有那么几个仍对她贼心不死的,也会碍于长辈的阻挠和自己的体面,最终作罢。

都是娶了妻的人了,难不成要休妻另娶不成?不说无故休妻是要吃官司的,便是不吃官司,那也得罪不起妻族人。

谁也不傻,都知道为了一个年少时喜欢的人犯不着如此。所以,姚品妍即便和离归京一年多,也鲜少有上得台面的人家登门撮合亲事。

即便有那么一两家托了媒人来说和,那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家。要么男的太老,娶了去当续弦的,那前头夫人留下的儿子都比她要大。

要么,就是太穷,或太丑。

总之,没一个是称心的。

所以,姚盛举反复思考过。若能从今年的学子中挑一个出来,将妍儿许配给他,日后姚家再提拔他一二,让他至少官途顺畅,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总比让女儿去做续弦,或是嫁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浪荡子要好。

但姚品妍却明显看不上那些穷学子,她还在惦记着沈寒清。

“爹爹,沈大人那儿……真的不可能了吗?”嫁不了魏王,又嫁不了太子,如今沈大人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了,“他明明是对女儿有意的,女儿看得出来。而这份情,怎可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父亲,您再去为女儿说说吧。峥哥儿的事,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再去和他解释解释,说女儿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只这一回而已,只这一回而已!”

提起这个来,姚盛举也是一脸的悲痛和惋惜。

“妍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沈大人他……他是多好的一个乘龙快婿啊,怎么就……唉!”姚盛举可惜的直恨恨拍自己腿。

姚品妍还在不停的去重复那一句:“再去帮女儿说说情吧。女儿如今只想嫁给他,女儿不想嫁那些穷学子。他们能有什么出息和前程?他们这辈子,是永远也不能和沈大人相提并论的。”

姚盛举却说:“那日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且沈寒清大人也明确拒绝了。既如此,为父又怎好再去?这不但惹人烦,也更是跌了姚家的脸面。最重要的是,去也是白去,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可我不要嫁给那些穷学子。”姚品妍哭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姚盛举此刻心痛如刀割,但还是忍着心痛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说完他起身,“你好好在这里安置,为父还有要务在身,就先走了。”

说完这些后,姚盛举转身就走。任女儿在他身后如何再喊他,再求他,他都不回头一下。

只是,这会儿脸上表情也痛苦,竟流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