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首歌(第2/2页)

回来时,陆成则闻声止步,安静听歌,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耳朵。

停在门框内的他,就像一帧电影截图,音乐只是迎合他出场的铺设。

关灭灯后,重见天日的新枕头并没有派上用场,陆成则一寸一寸地靠过来,挪来我枕头上,我不得不给他腾地方。

我们陷在软绵绵的黑暗里,静悄悄地看对方,好像在彼此的视线里进行光合作用。

我笑他笑;我挤眉弄眼,他还是笑;我撅起嘴,他就亲一下。

我小声道:“陆成则。”

他“嗯”一声。

喜不自禁,我好幸运,我好喜欢他,我甚至开始羡慕和嫉妒自己。

我依旧感到不可思议:“第一次我到底怎么连上你手机的?”

他说:“不知道,我刚好取出手机看时间,突然弹出来申请,我就通过了。”

我说:“你就通过了?”

陆成则说:“嗯,坐了这么多年地铁,第一次碰到,看你耳机名字,我估计是个妹子,来都来了,不如听听我的歌。”

“你居然没被吓走。”

“当时是愣了一下,”回顾那天,不再只有讶异和新奇,还多了甜情蜜意:“但你的歌也是我的歌,很熟悉,有归属感,所以我就听下去了。”

我问:“第一首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陆成则答:“不记得了。”

我遗憾地叹气:“唔,好吧。”

因为我还记得。

因为那一瞬间妙不可言,歌声奏响,神清气爽,眼前那些或倦怠或麻木的面孔挨个失踪了,人海消弭,拥挤不复,音乐像是蜜糖金的河流那般,汹涌灌入车厢,我的灵魂仿佛在跟播放它们的人翩翩共舞。

陆成则在我的哑然和失望里憋不住了,哼笑一声,用手臂环住我:“好了好了,我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因为你的耳机名字看起来很甜,所以我选了一首歌。”

他果然在耍我。

我佯愠捏住他脸,要挟他必须立即说出正确回答:“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笑着说:“《sweet t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