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拿鸡爪练练手(下)(第2/2页)

美团拿笊篱捞起一个鸡脚给姚欢过目。

“熟了,都放进井水中吧。”

三斤热气蒸腾的鸡爪,被美团麻利地泡入盛了井水的硕大海盆中。冰凉的井水,很快就冷却了鸡爪,水面浮起一层浅浅的油花。

“咱们去院中收拾,灶间太暗,仔细割了手。”

姚欢道。

邵清提着药箱下了牛车,回身冲车夫点头致谢,付了车资。

“先生何时还要用车,小的来接。”

车夫抹了一把汗,晒得黑红黑红的面膛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做此等营生的,风里来雨里去,或者教烈日晒得发昏,都不是大苦楚,最怕遇到粗蛮无理、寻衅滋事的客人。这车夫因生活拮据,每日起早贪黑赚来的车资,能养活老婆孩子已殊为不易,并无余钱修饰车厢,置备软靠锦帘,因而很难拉到出游的良家市民。他平素的客人常见浮浪子弟甚至流氓泼皮,若他们喝了酒或者心情不佳,莫说赖了车资,下车时不踹你几脚就不错了。

但今日,车夫着实觉得运气,竟接到这样一位斯体面、下车还给了双倍车资的年轻郎君。方才郎君来雇车时,他特意主动打开车厢门板让客人瞧了瞧,生怕对方嫌弃里头肮脏鄙陋,污了那绣有青竹纹样的交领丝袍。不想这郎君未多言,直接就登车坐了,报出目的地。

邵清本已转身要走,听出车夫话中的希求之意,回头笑了笑,略略一忖,温言道:“你先去别处转转,一个时辰后,我还在此处上车,如何?”

车夫喜不自禁,一叠声应下,吆喝着牛车离开了。

邵清进了巷子,不紧不慢地踱了几步,见有个总角小儿蹲在檐下剥蚕豆,便上前道:“请问哥儿,沈阿嫂家是哪一间?”

小孩儿抬头瞅瞅他,稚声道:“是有个新娘子寻死那家吗?喏,往前百来步,小红门上挂了一排艾草的就是。”

邵清谢过娃娃,步子快了些,到得沈馥之宅子的门口,但见院里屋顶的烟囱里正冒出白烟,不及扣门,他已闻到了一股鸡汤的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