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曲 雨欲来风满楼(第2/8页)

“那如果连你爸也承认了呢?”

“你说什么?”秋霜愣了一下,口气忽然之间,就沉了下来:“你说谁?我……爸?”

那么那么地错愕,就仿佛……她真的是无辜的。

周遭的旁观者似乎还没弄明白这剧情。隔岸观火,不过是几秒钟时间,彼方剧情已经天翻地覆。恩静冷着眼:“对,你爸!”

“怎么回事?”终于终于,有旁观者的声音插入了这片低气压中。

是阮东廷。

回头过,就见他紧凝起一对坏脾气的眉,在听到恩静的话后:“你说,监控器是秋霜安上去的?”

“没有!根本不是我……”

“闭嘴!”他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一双暗邃黛黑的眼只死死定在恩静脸上。然后,听到女子冷静而肯定的声音:“是。初云离开的那晚把我拉到她房里,非常清楚地和我说,何成曾经拜托过她,要替何秋霜保密!”

森冷的气流缓缓流淌在周遭,寒意侵蚀人心。一派死寂中,只有秋霜的声音徒劳地持续着:“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住嘴!”可突然,身边突然又爆出一声吼,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是秀玉!

此时的她正红着眼,一双紧紧抓着手机的手不知是因为怒还是因为惊,止也止不住地发抖:“我告诉你何秋霜,不管有没有、不管监控是不是你装的,现在要是让我查出你和初云的死有一点点关系……”

“不可能!”秋霜急得眼泪都出来,“伯母,我怎么可能伤害初云,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那天不小心把王阿三的事说漏嘴、害初云被赶出去我已经很自责了,怎么可能再去伤害她?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可秀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冷着声吩咐管家:“张嫂,送何小姐出去!”

“不!不,伯母!”秋霜一听,慌了神:“我不走!伯母,我一定要留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阿东——对,阿东!”说到这,她突然一个转身,又奔到阮东廷面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这次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阿东……”

可她所求助的男子却是眉头紧皱。

“阿东!”

“好。”声音不高,却遽然炸开了每个人脸上的震惊之色:“妈咪,让她留下来吧。”低低沉沉,却字字清晰。

“东仔!”

“阮先生……”连恩静也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可没用。

话音落下,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长腿一跨,旋身离开了阮家。

阮东廷去哪,没有人知道。

只是这天在很晚时他才回来,身后跟着个连楷夫。

已是夜深人静时,Cave到秀玉那儿去慰问了一番后,便和阮东廷窝进书房了。两人也不知说什么,说到凌晨快一点,阮东廷才回到房里。

大概是怕吵醒她,他在一楼的浴室里洗了澡才进来,哪知推门而入后,却看见恩静还躺在床上写着些什么。见他进来,她也没出声,只是一双眼习惯性地往他头发上瞥去,见他的发还半湿着,便下了床,到梳妆镜旁取出吹风机。

从头到尾如同往常,只不过那张洁净的脸,他细看下去了,便察觉得出眉宇间添入了丝忧郁。

嗡嗡风声如常响起,男人的眼透过镜子紧紧盯着女子素净的面容。许久,才平静地开口:“怪我吗?”

她的动作顿了下:“没有。”

“是吗?”

恩静无言了。

没有吗?明明,不是没有的,否则自他开口让何秋霜留下来后,她不会满心难过。尤其今天晚上,当他撇下这个烂摊子独自出去,而何秋霜那女子就凭着他一声令下、死赖在阮家时,恩静胸中的失望一阵阵腾起,却无处诉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的丈夫却还护着那嫌疑人,她该去和谁说?

阮生没有握着她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抽过吹风机,扔到一旁:“恩静,死的那个人是我妹妹。”

言下之意太明显:死的人是他妹妹,所以他这当哥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是这意思吧?没错吧?可是啊——

“可是啊,现在有嫌疑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秋霜,不是么?”

“你想说什么?”

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哀怨:“如果有嫌疑的那个人不是何秋霜呢?如果安装监控的人不是何秋霜、如果最后一个与初云见过面的不是何秋霜呢?现在,那个人应该已经被你押到警局了吧?”

哪容得了她还在这家里逍遥法外?

可阮东廷却说:“是不是她都一样。”

“是吗?”

“是,”他的口吻那么肯定,“恩静,你所说的‘嫌疑’,证据并不充分。”

“连初云临死前的话也不充分吗?”

“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