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喝药 我看是你比较奇怪。(第2/3页)

她托腮倚坐在窗边,一头乌发似泼墨散下,乌黑的瞳仁盯着湖泊上停留的飞鸟看,甚是无趣。

忽地,“吱呀”一声,窗子也被阖上。

沉溪肃目道:“姑娘,元先生说过您不能吹寒风,小心再着凉。”

虞锦病过一场,精神还尚未恢复足,是以只拖着懒懒的语调,说:“好沉溪,都三月的天了,风不凉。”

“那也不成。”

反正说什么,沉溪也不许她开窗。

虞锦也不强求,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嗓音仍旧有些沙哑,她问:“阿兄今日回么?”

闻言,沉溪默了默,这已然是虞锦第六日问这个问题了。

她摇头道:“王爷没派人来传过话,许是近来军务忙,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姑娘若是挂念王爷,奴婢让人去传个话?”

虞锦轻轻垂下眼,似水的眉间一闪而过地拧了下。自打她病后,好似便没怎么见过沈却,他忙得早出晚归,后来甚至住进了军营,连个影子都碰不着。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得沈却是有意避开她。

念及此,虞锦眉梢又压了一下。

可这几日他二人关系显然有所亲善,在虞锦眼里,那日城外跳马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正是情谊大增的时候,他为何要避开她?

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解释,沈却一定是怕她将病气过给他。

虞锦深以为然,不由拽着耳侧的一根小辫子轻哼了声,闷闷道:“不必了,你吩咐落雁每日送些参汤过去,军营食糙,怕顾不上吃食。”

说罢,她强调道:“要每日都送。”

她人见不着他,也得在他跟前现现存在感,以免几日过去,这点薄弱的情谊消失殆尽。

沉溪见状不由失笑,道:“是,奴婢定让人日日送。”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动静。

虞锦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就见落雁正指挥着侍卫将几个大小匣子搬进船舱内。

虞锦眉梢轻挑,好奇道:“那是什么?”

沉溪轻声回话:“是唐家送来的。姑娘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街巷那辆失控的马车?那车上坐的便是原州长史的独女,幸得王爷与姑娘相救,听闻姑娘病了,唐夫人为表谢意,送了好些滋补的药物。”

哦。

听这话应是送了好几日了。

虞锦并不在意,但她目光收回之际,骤然注意到她话里的“唐家”二字。

她迟疑一下,问:“长史独女?是唐嘉苑?”

沉溪略微惊讶:“姑娘如何知晓?”

虞锦心上一跳,还真是唐嘉苑!

也就是说,那日在街巷她险些就要撞上唐嘉苑了?

虞锦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胸口,轻咳一声道:“唔,上回在刺史府,听魏夫人说的。”

沉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前些日子姑娘病着,奴婢便没拿这些琐事烦您,是以就按往日王爷的规矩的办,将唐家送来的礼品尽数归还了回去,只是这唐夫人……实在过于热络,每日都遣人来送。”

话落,落雁推门而进,紧接着沉溪的话说:“何止热络,眼下外头都传王爷当街救下唐姑娘,英雄救美的话本子都写了十几版了!”

落雁握拳,语气便不如沉溪那样和善,幽怨道:“还有这礼,咱们分明也没收下,可外头都传唐姑娘与咱们姑娘私交甚好,可是给唐家镀金了。”

落雁说话并不客气,但理却是那个理。

现下整个原州最大的贵人,无非就是视察军务的南祁王,一旦传出此等不切实际的流言,不说唐嘉苑长了脸,便说是唐家,恐怕都少不得当官的巴结。

这手段似曾相识。

想当初唐嘉苑为接近虞时也,亦是这般在她身上下足功夫。

虞锦扯了下嘴角无声讥讽,倒是十分像唐家母女的作风。

若是从前,虞锦定是十分不能接受被人当成垫脚石,说不准能做出八抬大轿将这些礼品抬回唐家,以此撇清关系的事来,但如今历经几多磨难,加之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份是假的,是以也懒得在这些小事上多做计较。

何况,南祁王府的光,也不是谁都沾得起的。

虞锦淡淡道:“送回去吧,下回再来,当场拒之便是。”

落雁郑重其事地点下头。

虞锦闷闷不乐一会儿,便将唐嘉苑抛之脑后,心思又飞去了沈却那头。她揉揉额角,也不知这刚刚建立起的兄妹情能经受几日的分离,日日送参汤也不是个事,须得要他时时记住他还有个乖妹妹才是。

如此,虞锦捏着消瘦的下巴,一副认真沉思的模样。

她垂目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腰间精致的荷包上。仔细想来,她好似从未在沈却身上见过任何配饰,除却他拇指上那枚拉弓用的陈旧扳指。

他与她见过的一般王公贵族都不同,浑身干干净净的,那些用来彰显气质的玩物,是一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