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头遇害(第3/12页)

李镜不叫,秦凤仪叫她:“秀才嫂。”

李镜大笑,捶秦凤仪:“快给我闭嘴。”问秦凤仪,考秀才可还辛苦,“我听大哥说,考秀才的时间倒是不长,第一场只考一天,只是,得自己带桌椅,吃的不许带,只准买考场供应的那些吃食。”

秦凤仪道:“辛苦倒不辛苦,就是我们家也没出过读书人,我还是我们家第一个考功名的。我娘高兴的,给我置了三套考试的桌椅板凳。其实,哪里用自家做,我们扬州有旧货铺子支的摊子,专在城隍庙门口租赁考试用的桌椅,要是有些离城隍庙远的,根本不用自己带,到了门口租一套,还有小子帮着搬进去。我娘非要自家做,我都说白花钱。看她兴头上,又不好泼冷水,只好让她做去了。还有考试时吃的烧饼,都是衙门里的兵丁挎着个篮子卖,一闻味儿就知难吃得很。不过,我没吃,我很早就把题目做完,交上题目,我就回家吃饭去了。”

李镜笑:“还真是自信。”“这有什么不自信的,有一些就是默写书中段落,我都背过。再有题目也简单,写好就成了。”秦凤仪道,“就是我发奋的时间晚了些,不然,当能考得更好。”李镜安慰他道:“秀才只是开始,后头还有秋闱、春闱。”

“是啊,离秋闱还早,这回我要好生准备,争取能争一争解元。你看岳父,就因我没中案首,待我阴阳怪气。”

“是因没中案首吗?你可真行,就是看我家办喜事,也得弄明白是谁的喜事啊?不明就里,就跳出来对父亲喊了一嗓子。当着外人,父亲又要面子。也就大哥的好日子,父亲把火压下去了。”李镜道,“你也想想,大哥比我年长,就算我要出嫁,也得在大哥之后呀。”

秦凤仪老实巴交地道:“我这么急着念书,就是怕岳父哪会儿突然改变主意,故而,也没多想,就急了。”

“别说父亲并不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难道我是会变心的人吗?我的心,一直没变过。跟我说说,现在你出门,是不是还有许多扬州姑娘跟着?”

“现在都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也就是我出门有人爱多看两眼罢了。我现在,除了念书,就是想你。”

李镜心里甜滋滋的,看向秦凤仪腰间的半只鸳鸯佩:“鸳鸯佩,你一直戴着呢。”“我就没摘下来过。”往李镜身上一扫,秦凤仪大为不满,“你没戴?”

李镜指指颈间:“在这里。”

秦凤仪坏主意顿生:“我瞧瞧。”

李镜未多疑,便自颈间将半只鸳鸯佩取了出来,那红绳是没在衣裳里面的,李镜将鸳鸯佩取出来时,秦凤仪两只贼眼恨不能贴过去瞧,李镜又不瞎,一只手把他脑袋给推一边去了。秦凤仪坏笑:“看到了。”

“真个登徒子。”李镜道,“你再这样,我可揍你了。”

秦凤仪哼哼两声,不满道:“你敢打你相公,当心我到京兆府去告你。”“你告我什么,在家挨揍了?”

秦凤仪小声道:“胭脂虎行凶。”

结果,鸳鸯佩没看成,被李镜按在榻上打了好几下。秦凤仪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也不好喊救命,尤其媳妇揍他屁股,就是喊进人来,也丢人得很。

这已是入夏,夏天穿得薄,秦凤仪还怪疼的,跳起来道:“哎哟,还真打。”“叫你不老实。”

秦凤仪到底是个厚脸皮,他一会儿又凑过去挨着李镜坐了,说道:“你一准儿把我屁股打肿了,你说,要是丫鬟看到,我可怎么说?”

李镜瞪他:“你还给丫鬟看?不嫌丢人?”“不嫌。”“那你就去给人看好了。”李镜真恼了。

秦凤仪哄她道:“看你,我就说着玩儿的。你还不知道我,别看我屋里丫鬟多,我洗澡都是自己洗,从来不叫丫鬟给我洗,哪里会给人看到啊。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呢。”

李镜道:“这样才对。虽则你家里不缺服侍的,可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穿衣吃饭都叫人服侍?”又问秦凤仪,“真打疼你了?”

“可不是嘛。”

李镜道:“那一会儿我给你拿些药,你回去自己敷一敷吧。”“你不给我敷?”

“我看你是又欠捶。”“那我就不疼了。”又没人给敷药,还疼啥啊。

李镜给他气倒,秦凤仪又道:“刚刚你那么压着我,我一点儿都动弹不得,那是什么功夫?”

“不算什么功夫,就是看我哥练武时,偶尔学的三招两式。”李镜握着他一只胳膊比画一下,“这叫小擒拿手。”

秦凤仪道:“你也教教我呗。”“你学这个做什么,我也只会简单的几下。”

“方爷爷说我现在每天念书,得注意锻炼身体,只有身体结实了,以后考秋闱才支撑得住。秋闱可是得在贡院考间里住九天的。方爷爷说,要是身子略差些的,都坚持不住。我跟他学着练五禽戏,现在每天都练,不过,那个一点都不威风,我想学些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