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缂丝扇(“朕自作主张给它配了个新...)(第3/5页)

哦,因为先走赢不了,就想试试后走?

楚稷好笑,安然落子。

顾鸾定住心,执子想了一会儿,也落下去。

他忍不住地抬眼看她。

这才第一颗子,落于何处都差不多,至于想这样久?

而他抬眼看她,她也没有察觉,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一刻也不敢懈怠的样子。

这么想赢?

楚稷嘴角轻扯,思索着,又落下一子。

紫宸殿中,棋局对垒,却无杀意。

后宫里,一派柔情温馨。

年关近了,妃嫔若想见见家人,只消没有大过,太后、皇后都愿点头准允。若前头再有个先例,求得恩旨就更容易。

今年这“先例”是皇后自己开的。因她已有孕逾半年,素日又将后宫打理得不错,太后便主动开了口,让皇后不妨请母亲进来坐坐。皇后自然高兴,当即便命宫人安排了下去,后又想起同样有孕的吴婕妤,便降旨让吴婕妤的母亲也择日入宫,看一看女儿。

这个口子一开,除却父母双亡的秦淑女外,宫里几位都陆续请家人进了宫来小叙。倪玉鸾这目下最春风得意的宠妃自不会被落下,见这日是初雪,觉得能盛个“瑞雪兆丰年”的美意,就在这日请了母亲前来。

阖宫里,恐怕也就她见家人时能这样挑拣日子了。因为她是奴籍里的人,爹娘原就都在皇城里当差。后来她有幸得了恩宠、封了妃嫔,但皇上可没想着添一道恩旨将她的家眷也赦出奴籍。

只不过虽是仍在奴籍中,外头知道她成了皇妃便也不敢真让她爹娘干什么活了,客客气气地供着,活似两尊大佛。

于是倪邹氏一进倪玉鸾的院子,倪玉鸾就看出母亲气色不错。

“娘!”倪玉鸾疾步迎过去,倪邹氏脚下也快了:“莺儿!”

倪玉鸾脸色一沉,目光迅速在院中荡了个来回,虽未见外人,还是先一语不发地将母亲请到了房里,阖上门才压声道:“娘,您要记着,日后人前人后我都叫玉鸾,不叫玉莺。您若记不住,这日后怕就要招来夷三族的大祸了。”

倪邹氏吓得脸色煞白,捂了下嘴:“忘了、忘了。娘好些日子没见着你,这一激动才……”

“我知道。”倪玉鸾缓出笑容,然不及再寒暄几句,母亲目光一抬,就看到了她厅中的多宝架。

多宝架上摆满金银玉器,倪邹氏从未见过这许多好东西,只看了这么一眼就如同失了魂般的两眼发直:“这都是……这都是皇上赏的?”

倪玉鸾循着母亲的目光看了眼:“也有宫中的姐妹们送的。您若是喜欢,一会儿便挑几件带回家去。只当是我赏下去的,几个档就行了。”

“好,好好好……”倪邹氏连连点头,倪玉鸾怕她看得痴了顾不上其他,忙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胳膊:“一会儿我陪您慢慢看。您先告诉我,我要的东西您可带来了。”

“哦……”倪邹氏回过神,“带来了带来了!”

说着拔下簪子,往她手中一塞。那簪子乃是瓷质,工艺粗糙,不值什么钱,却是空心,好用得很。

他们这种生来就在奴籍的人,打小就知道皇城里、宫里不免有些沾染恶习的太监宫女,瘾上来时就要用些秘药消解。

那些秘药多为宫中所禁,自然进不得宫来。

可藏东西这种事,素来都是防贼的干不过当贼的。特质的器物再添上几分胆识,总能将要用的东西带进来。

那些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来,倪玉鸾要的东西自也能带进来。

只是,倪邹氏想着那东西的厉害却有些发虚,攥了攥女儿的手:“莺……鸾儿,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你要它,到底做什么用?”

倪玉鸾全不似她那样紧张,安然将钗子收进袖中,扶她落座:“人在深宫,有些事不得不为。但母亲您放心,您女儿既能坐在这个婕妤的位子上,便不是傻子,对个中轻重都是心里有数的。”

“那……”倪邹氏还想追问,倪玉鸾垂眸:“宫里的事,您还是少问些的好。”

倪邹氏只得闭了口。这里头的道理她也明白,皇宫内院的事,有时不知道比知道要强。

厅中一时安寂,倪玉鸾在安寂中复又摸出那柄簪子,拧开一端的旋钮,磕出一点粉末瞧了瞧。

白色的粉末色泽偏暗,又极细。

她信手从案头果碟里拿起一枚柿饼,将那点子粉末涂上去――果然如小牧那日无意中所言一般,柿饼这东西捂出白霜最易让人下毒,砒霜抹上去都瞧不出,能杀人于无形。

不是她不顾从前同在御前的情分,她只是忍不了顾氏在她离开御前后那样霸占圣心,区区一个宫女动手打了她,还要蛊惑得圣上下旨再罚她一回?

是顾氏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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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一场棋局下了半个时辰,优劣转换几番,最后顾鸾瞧准一处弱点拼杀出去,竟然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