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了你,我愿意再傻一次(第4/7页)

是眼花了,还是幻觉了,想念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步。

魔怔了,爱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她的长发被江风吹起,身边有一个女孩尖叫着喊着:“看——好大的轮船啊!”身边的男友一脸的宠溺看着怀里的女孩。

她有些落寞了,她回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天空那么遥远,她至少还在中国,等去了巴黎,是不是离卓尧更远了。

一个人逛街,行走,喝咖啡,然后逃离,在武汉的那几天,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吃的辣,还有那些欧式的建筑,法国梧桐树的街道。

给多多打电话报平安,听闻多多换了新工作,新住址,多多说也将要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多多,卓尧有没有来找过她。多多说没有,也许是搬家了佟少没有找到自己。

曼君已经离开上海一个星期了,和卓尧也断了一个星期的联系,但是他没有找过她。

陷入了无边的失落里,是他没有找她,还是他找不到她。

在回小渔村的火车上,她终于感受到了近乡情更怯的慌乱,多久没回来了呢,外婆还好吗,小渔村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吗?行李箱里,除了一些随身的衣物,就是信封里的机票了。

她筹划着给外婆盖一所小楼,外婆一生都生长在海边,她要盖一栋小楼,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卓尧曾计划和她一起回小渔村,要和她一起给外婆盖楼。

只是,不能实现了,她只身一人回来,带了很多钱,足够给外婆盖很多栋小楼。

回到了小渔村,还是那么熟悉的风景,海边,沙滩,有捕鱼的渔民,也有捡着贝壳的孩童,只是,路过舅舅的祖屋,门上面贴着的白色对联已经残破。

外婆,去世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给外婆盖一栋临海小楼。

她在外婆的坟前,哭着跪下,说一声:“外婆,我来迟了。”

外婆的坟,在海边的一个崖坡上,也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外婆将长眠于此。此时的曼君,除了眼泪,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

她后悔了,这些年在上海打拼奋斗,发下誓言不打拼出一番样子绝对不回小渔村,她要长成让外婆感到骄傲的样子再回来,可是,她没有想到外婆年纪大了,也许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在舅舅家里,舅母热情地接待了她,她给了舅母一些钱,舅母的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门边喊她一声表姐,她哽咽着答应。

离家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一个刚走路,一个还没出生。

舅母告诉她,其实外婆一直都在等她,几乎每个傍晚都会在小渔村的村口守望着她,不管别人怎么劝,外婆都会从傍晚站到天黑等在那里。

去世的前一天,都去等了。

那晚外婆回到家后,就突发脑溢血,在床上躺了三天,最终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眼神都注视着渔村村口的方向。

病危的外婆说不出话,但是守在外婆身旁的人都懂,外婆是在等着曼君。

想到外婆每晚不管刮风下雨都在渔村村头守候着她,就像她念小学的时候,每晚放学外婆等在那里一样,那时的外婆在她眼中,是很高大很健硕的,看到外婆的身影,她就不会害怕。

曼君知道,她错了。外婆其实不需要她挣多少钱盖多漂亮的小楼给外婆住,外婆需要的,只是那个像小时候一样害怕了受伤害了就会奔向外婆怀里的小曼君。

她取出自己在上海奋斗这一年的积蓄,她想终于有机会来盖一栋小楼,即使外婆不在了,她也依然要做到。在小渔村的那几天,她亲自跟着运输队买泥沙和砖,她穿粗布衣服,画着小楼的设计图,只是七天过去得太快,她没有等到小楼的竣工,就要离开。

离开小渔村的时候,小楼才刚刚打好了房基,她握着舅母的手,拜托舅母在小楼完工的时候告诉她,那个时候,她一定回来,不管多远都会回来。

到了重庆,随后是北京,曼君如同逃离一样从一个城市穿越到另一个城市,最后,到达了巴黎。

她独自背着一个简单的包,手握着一场巴黎市的地图,用生疏的英语问路,走过一条条陌生的大街,擦肩而过的是不同肤色的人群。

走了那么多条街,看过那么场风景,在广场上看游离的画家坐在广场中央画画,她蹲下身子给白鸽喂食,那些鸽子,最后一呼而散,又飞去了哪里。

在玛德莲教堂,她坐了很久,面对空荡的教堂里,她告解,在神父的面前,忏悔自己这些年所背负的罪责。

回到下榻的酒店,她躺在酒店的床上,腿酸疼得不能再动弹,她看着天花板,眼睛都是模糊,她经历了生离,亦经历了死别,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