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古有“望夫石”,今有“望夫鱼”(第4/5页)

“多多,我要你坚强起来,你还记得冯伯文背弃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安慰我的吗,你说男人都是他妈的王八蛋,只有钱是好东西,钱是比男人还体贴的宝贝。”她宽慰着多多。

多多满是幽怨地说:“我和正铭不一样,曼君,正铭是爱着我的,他不爱那个从国外回来的未婚妻,他说他从小就讨厌那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小时候长得又黑又胖,没有我漂亮没有我性感动人——他说他只爱我一个的,他怎么就有了未婚妻,怎么就要和别人结婚呢。你告诉我,是我哪个环节出了错?”

“多多,你没有错,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全心全力地爱一个男人,袁正铭也没有错,他也爱你。可是,这个男人是有背景的,他有商业联姻的需要,他的爱情,他自己也不能掌握。”她努力说得能让多多放宽心一点。

多多手有些颤抖,端起一杯咖啡喝下去,连放糖都没有放,苦涩,皱了一下眉,吞下去,说:“爱情,不是甜蜜的吗,怎么会成为这么苦涩的东西。”

曼君听着多多说着,越来越有了对自己的担忧,自己何尝又不是像多多这样呢,去爱一个需要抬头仰望很久的男人,也许,多多和袁正铭不能在一起,只是一个她和卓尧未来的先兆。

他们终究都会落入世俗里,会迷失,会分离。

顾影自怜,无助而自甘堕落的惆怅和迷惘,明知不能再爱下去,可已经越陷越深,拔不出来,也挣脱不了。多多高估了自己抽身而出的能力,她以为自己是爱那个男人的钱,为此她费尽心机想去博得男人的欢心,到最后,她不爱钱了,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正铭说要补偿我,给我一笔钱,足够我衣食无忧一段时间直到找到下一个宿主。那是一张巨额的支票,可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张空头支票,我宁愿,他和我在一起,我不要钱,我真的不要钱。”多多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很是恐慌地将钱丢了出去。

曼君捡起来,将钱整理好放进多多的皮夹,她对曼君说:“没有男人,我们还可以活,可没有钱,我们就没饭吃了,永远不要和钱赌气。多多,你知道吗,你变了,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很悲伤,可我喜欢这样的多多,这样的你,是深情动人的。”

的确够动人,只是为何会这样心疼得想掉眼泪。

窗外有一对男女相拥走过,男人看起来年纪显然要比女人大很多,差不多大二十岁,可是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年龄的差距,都可以克服掉,都可以依然那么登对,一看就是夫妻。为什么出生、家庭背景的差距,会这样残酷,一张支票,就可以买断一份爱情。

多多用纸巾擦掉脸颊上残留的眼泪,说:“曼君,我还是要去争取,我想,我要和他的未婚妻见面谈谈,一是我想看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二是*我想求她,求她把正铭让给我。”

爱到要去求第三方来让出爱情的地步,卑微到乞讨一份爱,卑微到去可怜兮兮地求另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把男人让给自己,就成了爱情乞丐了。

面对多多这样的痴情,曼君说不出口反对的话语,那样太残忍。

这时的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静安。

她们曾经不理解静安对前夫苏生的爱,那样的包容,爱到可以真心祝福苏生和新女朋友百年好合。

太多韩剧里的男女主最后不得不分开时,都会出现一句:“某某某,你一定要幸福”——并且是对着人群喊出这样一句话。可是,能够真心并甘心这样祝福的人,又有几个。

恐怕也只有静安这样的女子可以做到,别无他求,只要心爱之人幸福,无论他和谁在一起,都不重要。

爱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多多是断然做不到成全的,多多有自己的爱情观,爱一个人,就是要在一起,相爱相爱,不在一起怎么相爱。多多说她会不择手段,不要脸,总之,为了在一起,她可以放弃一切。

虽然多多她也清楚,在袁正铭父母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交际花,是欢场中的女人。

记得在《胭脂扣》里,如花第一次见十二少的父母,当时十二少的母亲端了一杯茶给如花,然后开始解释这种茶是处子之身的少女捂在胸前用处子体温烘干的茶,随后笑着对如花说:“当然这是你我都做不到的事了。”这不过是在暗讽如花的身份。

古往今来,多少这样的故事,公子爱上怡红院的姑娘,春花秋菊,到最后,不是双双抱憾而死,就是遭棒打鸳鸯后公子很快寻得新欢忘旧欢。

十二少,也是娶了那个中规中矩的女子,生了好几个孩子,他也没有随着如花吞鸦片殉情而死而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