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开(一)(第2/5页)

看着邵修这张雌雄莫辨的脸,陆喻舟淡淡道:“若没记错,小将军现在该禁足在府中。”

邵修笑笑,“这不是馋酒,偷跑出来了么,谁料家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望陆相当没瞧见邵某,就此谢过。”

天色已晚,陆喻舟也懒得再与他们兄弟周旋,敬告邵霁道:“再有下次,邵大将军的面子也保不住你。”

邵霁吐口血水,扶着兄长的腿站起身,“小爷还会再来的!”

小郎君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的倔强与生俱来,认定什么就会去争取,不撞南墙不回头。

“行了。”邵修强行按按弟弟的头,算是给陆喻舟道了歉。

兄弟二人走在回府的路上,邵霁忿忿抱怨着兄长的不作为,“陆喻舟强抢民女,大哥怎么无动于衷?!”

“是侍女。”

“都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邵修将那会儿揉成团的锦帕递过去,“擦擦。”

小郎君赌气不接,邵修也不强逼,勾唇笑道:“那女子签了卖身契,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受慕夭之托。”

邵修拍拍他的后脑勺,没再搭茬,其实,太子的信函里只提了让他来缃国公府打听情况,没有让他“拐”走宝珊,但他先入为主地听了弟弟对陆喻舟的控诉,才会在见到宝珊时说自己是受太子之托,带她走的。

这样一来,人也救了,情也还了,还能保护弟弟,一举三得,至于得罪陆喻舟的事,只好让太子自己解决了,谁让他为了美色,非要掺和别人一脚。唇畔扬起的角度越来越大,邵修好心情地勾住弟弟肩膀,“走,陪哥喝酒去。”

*

从前院回来,陆喻舟直接去了宝珊的厢房,进屋时,香意已经醒了,正揉着侧颈发呆,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一见世子爷进来,赶忙迎过去。

陆喻舟面色温淡,“这里不用你伺候。”

香意心里高兴,为两人合上门,心想今晚世子在这里歇下,明儿姑娘就成了真正的通房。

屋里屋外的人心情各异。

为了不露马脚,宝珊想着还是尽量顺着他,等明日一早就不会再见他了。

陆喻舟走到面盆架前,挽起袖子,“邵霁带不走你,别对他抱希望。”

宝珊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服侍他净手、擦手,又将一种无香料的膏脂涂抹在他的手背上。姑娘垂着眼帘,用指尖轻轻涂抹开膏脂。

感受到手背上的触感,陆喻舟抬起她的脸,看着被烛火笼罩出一层柔光的娇靥,不自觉吞咽了下,哑着嗓子道:“安心留在我身边,嗯?”

被迫仰着头,宝珊半耷着眼皮看他,“主子不生气吗?”

为何不冲她发火?若是搁在别的公子身子,怕是早将她打个半死了。

陆喻舟摩挲着她的耳垂,情绪没有半分波澜,“一个邵霁就能气到我失态,那我早就暴毙在朝堂之中了。”

身处权势的旋涡中,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已练就了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气度。

宝珊想问的不是邵霁,邵霁只是在履行对慕夭的承诺,说到底,间接的始作俑者是她,“那主子生奴婢的气吗?”

“谈不上。”陆喻舟的手来到她的后背上,稍一用力,将人儿按进怀中。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抱着她,能解烦与忧。

宝珊忍着剧烈的心跳,没有推开他,可绣墩底下的小黄狗不乐意了,冲着男人露出尖利的牙齿。

陆喻舟轻轻踢开咬他衣裾的狗子,打横抱起宝珊走向卧房,意图明显。

小黄狗还咬着男人的衣裾,四肢爪都在用力,被拖出好几步。

快到隔扇时,陆喻舟放下宝珊,用靴尖踢了小黄狗几下,力道很轻。

狗子发出了“嗯”的长音,似乎很生气。

陆喻舟觉得好笑,“还养出感情了,知道护主了。”

“汪!”

陆喻舟脱下外衫,扔在小黄狗身上,拉着宝珊走进卧房,砰的合上门。

一脸懵逼的小狗子在隔扇外徘徊,抬起前爪扒拉起门框,可里面被男人上了栓,任它怎么扒拉也无济于事。

隔扇内,沉香味浓,是配合陆喻舟的喜好所燃,宝珊并不喜欢,她宁愿闻闻屋外的花香。

陆喻舟坐在美人椅上,扯了扯前襟,“过来。”

今晚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宝珊知道避无可避,沉着气走过去,没等他要求,扭腰坐在他腿上。

美人投怀送抱,杀伤力不小,陆喻舟靠坐下,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宝珊愣着不动,双手规规矩矩的叠在一起,对着紧闭的隔扇发呆。

明日会是忐忑的一天,无论能否成功离开,都会彻底激怒这个男人吧。

但转念一想,她只是他的一场风花雪月,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遗忘,经年之后,相忘于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