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便打了,孤打人,还需……

熟悉的声音冲散了她的恐惧,秦欢惊喜的抬头去看,果然撞上了来人幽深的眼眸,她没发现自己的眼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蓦地亮了。

秦欢刚受了惊吓,见到最亲近的人,略微有些委屈,她不过是来看球的,谁知道这人会突然发起疯来,用彩球攻击别人,而她则不幸的成了那个小倒霉蛋。

手指悄悄地扯上了来人的衣袖,圆润的杏眼湿漉漉的仰视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声音软绵绵的道:“舅舅,您怎么回来了。”

“再不回来,有人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沈鹤之冷着脸,上下看着她的打扮,眉头忍不住的皱紧,一点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目光冷漠得在周家两兄妹的脸上扫过,心中已有思量。

他养了秦欢八年,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了若指掌,她秦绝不可能自己要出来,还女扮男装,定是有人带着她做这等大胆的事情。

周燕珊根本没想到沈鹤之会突然回来,又被方才那球给吓着,这会浑身一哆嗦,身子一软险些就跪了下去。

而在她开口之前,周文彬已经先一步把错揽到了自己身上,“表叔,都是我的错,是我擅作主张带着两个妹妹出来的,还险些让阿欢受伤,是侄儿无能,还请表叔责罚。”

“回去领五十鞭。”

“二叔,是我的错,是我非要缠着哥哥来的,您别罚哥哥,罚我吧。”一听到五十鞭周燕珊就急了,她惹得祸怎么能让二哥顶罪呢。

秦欢知道沈鹤之的脾气,他一贯是赏罚分明的,即便是她犯了错也要罚,明知故犯者更是罪上加罪。

但她既然答应了来,那她便也有错,不可以全怪在他们兄妹头上,便忍不住开口道:“舅舅,阿妧也有错,罚阿妧吧。”

“你以为你逃的掉?老实站好。”

沈鹤之不悦的睨了眼,她自己都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人,还敢为别人说话,真是可笑。

秦欢可怜巴巴的伸手又去勾他的衣袖,这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惯,他每件衣服几乎都遭过她的□□。

沈鹤之扯了两次,扯不出来,被她的无赖劲给气笑了,干脆由着她扯,至于这罚还是得罚。

周淮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慢悠悠的这会才到,看见脸色煞白的三个小家伙,赶紧来打圆场。

“他们还小,想出来玩玩也没什么,谁喜欢一整日的闷在屋里,就算真要教训孩子,等回去再说。”周淮边说边往他身后努了努嘴,是沈承泽提着鞠杖来了。

沈鹤之看着眼前泪汪汪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上前半步拉着周淮背对着来人,将两个小姑娘彻底的遮盖住,不让来人窥探分毫。

沈承泽原本只是想要出口气,没想到彩球还被人给弄破了,更是气甚,就想借此来生事,他从身后根本认不出眼前人是谁,见他们身形穿着差不多,就满口的嚷嚷了起来。

“知道小爷是谁吗?连小爷我的东西都敢弄坏,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他的态度嚣张,丝毫都没有险些砸伤人的歉意,周文彬本是谦和的性子,但一想到险些被砸中的秦欢,忍无可忍的抬头:“沈承泽,那你可知道你的球险些砸伤了我……我家小弟。”

沈承泽这才看到周文彬,但也只是略微的诧异了声,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嬉笑,周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命好出了个皇后和太子,这才飞上枝头成了权贵。

好好的白鹭书院不上,非要去什么国子监,他最讨厌的就是周家这几个自命清高的伪君子。别人恭维避让周家,他可不怕。

“哟,原来是周二公子啊,我说是谁呢,远远就闻着股清高味,真是对不住,没砸伤周小公子吧。你瞧瞧我这球啊,它也不长眼,怎么专挑高枝砸呢。”

跟着沈承泽的都是爱拍他马屁的跟班,闻言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跟着哄笑起来。

“你,沈承泽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你要是觉得委屈,去告状啊,最好是找太子殿下去哭诉,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会不会为你出这个头……”

话音还未落下,沈承泽就突然感觉到腿弯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直直地跪了下去。

随即便是他的哀嚎声响起:“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小爷,一个都不许放走,小爷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打便打了,孤打人,还需管你是谁。”

等看清眼前人的脸,沈承泽口中的那些咒骂之言,顿时卡在了喉间,悉数吞回了肚子里,刚被扶起来的身子一颤,生生的又跪了下去。

“殿,殿下……太子殿下,叩见太子殿下。”

方才还骂骂咧咧的众人瞬间熄了声,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头磕得一个比一个响。

按辈分算起来,平阳王世子应当是沈鹤之的堂弟,但他一贯不喜这辈中的子弟纨绔张扬,尤其是平阳王与二皇子走得近,他平日素少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