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仅仅是一吻,便已餍足。……(第2/2页)

方才心里腾升起来的暖意,好似即刻被人浇了一盆水一般,沈谦之指尖顿了顿,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会守着她,等着她。

*

二人回到屋内时,天色已浓黑。

沈谦之先在里间换好了衣衫,走去外间看见孟妱时,才想起,他的屋子里,怎会有她穿的衣裳?

思忖半晌,沈谦之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件他的里衣,轻咳了一声,道:“今日出门,也没记得给你买衣裳,你先穿着这个,明日再给你买来。”

孟妱瞧着他的衣裳,不禁垂下了眸子,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接过衣裳往里走去了。

男子的衣裳穿起来原要比女子的衣裳简单许多,孟妱几下便换好了,只是沈谦之的身形比她要高大许多,衣裳一穿,生生宽了一截出来。

不知是他的衣裳与她肌肤相贴的缘故,还是夜晚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的缘故,孟妱脸颊不由得热了起来。

她缓缓从里间走了出来,因着沈谦之的屋子里之前并没有陪夜的人,是以只有里间的一张床。她的手不禁攥了攥衣袖,有些话若是问出来,只怕会更加尴尬,遂怔怔的站在一旁。

“你去榻上歇着。”沈谦之从容的说着,便从柜中取了一套被褥出来,铺在了床下。

见他如此说,孟妱忙小步匆匆走进了里间,缩回了锦被里。连日来的赶路,她确实已疲惫不堪,未有想象□□处一室的尴尬气氛,没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沈谦之缓缓坐起身来,单手扶额撑在她榻前,见她气息平稳的睡在他身旁,心内没由来的一阵暖意。

孟妱光洁的额头前沾了几缕碎发,他伸手轻拨了开来。

去濧州城几个月来,将他贯来只拿纸笔的手磨的粗粝了,指腹划过她额前时,引得孟妱轻蹙了蹙眉头,翻过身来,朝向了沈谦之。

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下去了一些,她身上还穿着沈谦之的里衣,本就宽大,她这一动,胸前便开了一些。

姑娘姣好的身形显现在他眼前,沈谦之呼吸一滞,喉头咽了咽,他扯过锦被轻给她盖上了。

目光落在她脸上久久,沈谦之稍撑起了身,向她额间落了一吻。仅仅是一吻,将好似将他长久以来空空的心填满了似的,如此,便已餍足。

“睡吧。”他声音极轻的说了一句。

*

翌日。

清晨的风从窗子吹了进来,孟妱觉着有些冷,便往里缩了缩。朦朦胧胧间,却觉出什么不对来,确实暖和了,却又不像被子中的那种暖,倒像是靠了一堵暖墙,甚至有些发石更。

片刻后,孟妱骤然睁开了眼,昨夜的记忆涌入她脑海中。

睡至后半夜时,她被沈谦之梦呓的声音吵醒了,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唤着父亲。

孟妱方反应过来,他白日的不悦,许是与此有关。

待下榻欲将他从梦中唤醒时,却反被他抓住了手,怎的也不肯松开,她本就乏累,后来也不知怎的便睡了过去。

她埋头眨了眨眼睛,昨夜他还睡着,兴许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何事,那她要如何解释现下这般情状?思忖良久,她决定,还是继续装睡着罢。

沈谦之瞧着怀中人不安分动着的小手,欲笑却又深深抿住了唇,索性紧了紧胳膊,就这般顺势搂住了她。

孟妱捱了一会子,门外便响起了叩门声,是卫辞的声音:“大人,属下已将甄大人带到了,现下正在书房。”

她并不知现下已近午时了,听见门外的声音,她再顾不得许多,“噌”的起了身,便躲去锦被中。一面暗暗祈祷着:他千万不要醒来。

接着,便听见沈谦之声音清朗道:“让他稍后,我即刻更衣过去。”

“……”闻言,孟妱悄悄将被子缓缓遮住了头。可还是有声音透过锦被,低低的向她耳边道:“午饭等我回来用。”

*

甄岢早已换下了官服,穿了一件不惹眼的常服,坐在书房里,见沈谦之前来,他便起身行礼道:“见过沈大人。”

沈谦之在门首顿了顿,缓步走了进去,微颔首回了礼,便同甄岢一起落了座。

“下官前来,是有两件要事要知会沈大人一声。其一,大皇子谋逆入狱,二皇子自戕,明日的朝会上,冯英德会宣立五皇子魏陵为太子的诏书。其二,陛下病重,恐时日无多,有意封沈大人为太子太傅,担辅国重任,冯英德因此想除掉大人。”甄岢开门见山,丝毫未有转弯抹角,直接说道。

沈谦之怔了怔,却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甄大人来同本官说这些,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