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页)

恒谦正在烤师兄弟带来的番薯,被这九个脑袋盯着看,颇有些压力,这么大只,还有九张嘴,也不知道能不能喂饱。

几个弟子琢磨着她必然吃不饱,又继续去挖地瓜,来来回回堆在旁边,直接堆成了小山。

等到拈花吃饱喝足以后,夜也深了,别人早睡着了。

既然出了地宫,她也应该要走了,这个身份的事已经完成了。

拈花打了九个饱嗝,打眼就看见柳澈深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想什么。

三更半夜不睡觉,必然是为情所困。

这话本里也没说他对那表妹如何情深,怎还这般心心念念?

拈花也懒得走,直接伸过去一个脑袋,“老朽得走了,你这终日心事极重,可是有什么烦恼,老朽临走前可以替你算一算?”

柳澈深看着远处湖面似乎在出神,许久才开口低声说,“我在想老先生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拈花其余脑袋纷纷探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老朽活了万万年,做了万万年的算命先生,天天替人卜卦算命,从来没有出岔过,你便是不信我,也不该不信算命的。”

柳澈深听后,半响才回,“我知晓了,多谢老先生。”

“那你信我吗?”

柳澈深默了一阵,“相信。”

拈花点点头,转头看向沉睡的荪鸳鸳,“你莫走弯路,既知道缘分所在,旁的就不要牵扯了,你也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嗯。”柳澈深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已经看开。

修仙之人本就杂念不多,进了化神期,便更是清心寡欲,他也如此,既突破了瓶颈,说明他的执念已然淡了很多,也没有阻碍修行。

他伸手作揖,依旧礼数周到,“老先生慢行。”

拈花点点头,绑着九个蝴蝶结往外走,走到半道,突然停住。

想起他刚头在地宫里,因为旁人辱骂自己而替自己出头,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她还是忍不住提点一句,“老朽其实早先替你算了一卦,有一事要提醒你。”

柳澈深有些疑惑,“老先生请讲。”

拈花郑重其事的说,“你往后可能不会是仙门的弟子。”

柳澈深闻言顿住,“先生何意?”

“你会因为一些事被逐出仙门。”拈花淡淡说了一句。

这确实是话本里的发展,柳澈深会被逐出仙门,而且还是她这个师父亲手逐出。

对他的打击极大,而且因为此事差点生生毁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情节发展都离不开话本,这事必然会发生。

他避得开,避不开,就是他自己的命数了。

她言尽于此,已是帮他害自己,本就是对立面,不可再多言,毕竟她也是喷了九口心头血,算是仁至义尽了。

拈花没再多言,转头便走,转眼间,庞大的身躯瞬间了无踪迹,越显高深莫测,仿佛不曾出现过。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窸窣,风吹过林间,拂过湖面的细微声响。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只有老先生的话还在耳旁。

柳澈深在原地站了很久,似乎没听明白。

可他本就聪明,又怎么领会不了老先生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明白他会被逐出师门,不会再是师父的弟子。

因为什么事?

因为他不能显露于人的心思吗?

不,肯定不会,老先生说的只是可能。

老先生不是也说过,他的情缘本就不在她身上。

他现下心思已然淡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有。

柳澈深呼吸瞬间乱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耳畔忽然起了一阵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像是根本挽回不了的结果。

漫天荒草随风飘荡,形成细小波浪,官道旁来来往往的人,茶摊里坐着贩夫走卒,皆要进城赶市集。

“相繇也真是的,就这么走了,我还打算给它做件衣裳呢。”荪鸳鸳颇有些不舍,她昨天给它带蝴蝶结的时候,可乖了,吃番薯的时候弄歪了,还会来找她重新调整,重新带好。

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一旁的恒谦接话,“走就走了呗,这一顿都不知道吃多少番薯,昨天烤得我手都快断了,它都还只是塞牙缝,哪里喂得起?”

恒谦这话一落,几个人纷纷想起,昨天那九头蛇吃饭的凶残模样,可真够折腾的,九个脑袋都吃打结了,大伙儿帮着解了半天才解开。

吃饱了以后还盯着你手里的,九个脑袋一起盯着,着实让人食不下咽,生怕它一时馋起来,一张嘴把他们连人带番薯一块吞了。

众人都颇有些汗颜,刚在茶摊坐下,不远处突然一声女子尖叫。

片刻后,一个身穿布衣,背着行囊的清秀女子,往这边跑来。

身后还有匪人追着,那女子一路跑到面前,直接扑倒在地上,见了他们,连忙哭喊,“救命,求公子们救救奴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