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3/4页)

付楚凡说我是除去钟点阿姨外第一个走进这屋子的女性,我笑言他太遗世独立了,他也笑,说不是他遗世,是被世遗。

晚上,付楚凡睡在客厅,我睡在卧室,隔着门我和他聊天。

他问我,“晚歌,如果你找到了陆西凉,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你们要重归于好?”

“我不知道。”

“如果他已经不是当初你爱的陆西凉,有了新的爱人,我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过去的就过去了呢,一定要将从前的伤再翻一遍,疼的人或许会更多。”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我就是想要找到陆西凉,我就是要找到他。”我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流泪。

中间是长久的沉默。

“晚歌,和我一起去威尼斯吧。”许久,付楚凡出声。

我沉默不语,付楚凡也再没有说话,屋里静到只有时钟指针的嘀嗒声,一夜无眠。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联系曾经认识的陆西凉的同学,一个一个地找,只问一句:你们知道陆西凉在哪吗?

那些号码有很多都换了人,或是过了期,我还是一一地去试,不肯放过一丝希望,可最终我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我开始不知道如何继续找下去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冷漠的女声。

“夏晚歌,我知道你在找陆西凉,见一面吧,我是叶然然。”

我瞬间感觉有一团火在心中燃起,虽是是晚上十一点,我还是和叶然然约到一处广场见面。

我到达广场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了,一身米白色古奇最新款风衣,红色Burberry手套,SALVATORE FERRAGAMO的新款鞋子,头发烫染成了时下流行的发型,她的五官没有大变化,但却怎么看也不是当初那个羞涩的女生,她的眼神变得很凉且淡然,立在广场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我走近她,她转头发现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广州?”我问。

“我怎么知道,你觉得呢?”叶然然反问我。

我皱眉,表示不解。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找陆西凉。”

“什么意思。”

“啪!”在我丝毫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叶然然忽然抬手,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半面脸立刻如火烧一般,我捂着脸看向她,没等我质问,她冷笑说:“这是你欠的。今天你每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就会给你一巴掌。”

我诧然地看她,不相信那个曾经温柔的女生现在竟然变得这样,但为了能知道陆西凉的信息,我只能咬唇不语。

见我隐忍着不说话,叶然然目光鄙视地看向我,说:“现在我告诉你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在陆西凉出事后,我用了很多办法找你,想让你回来看他,可是你竟然一直不理,你好狠的心。”

“陆西凉出事?”我惊问。

叶然然迅速又甩了一巴掌过来,我没有躲。

“夏晚歌,我真的好看不起你。你知道吗?就在你跟着付楚凡走掉的那天,陆西凉疯了一样追着车子跑,结果你一直不肯回头,最后他昏在路上被人送去医院。我赶去医院的时候他还还昏睡着,可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在说糊话,他说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他都不会再阻止你,他什么都依你,只要你不离开他,他说他没有你活不下去!

他半夜醒过来,扯了输液又去找你,我们所有人都一夜没睡,满世界的找你和他。后来陆西凉去喝了酒,在酒吧里因为把一个女的错认成你,被人当成流氓群殴,要不是当时一起出去找人的裴衣衣正好也找过去,拼命把他护住,他当时就死了你知道吗?”说到这里叶然然十分激动,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湿了眼妆,花了粉底,合着眼里的伤悲心疼和对我的愤恨,我明白她是真的深爱着陆西凉。

“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全身是血,全身有三十多处伤,医生说如果再晚半小时人就没用了,就算救回来也只能永远坐在轮椅上。可他当时还有意识,他拉着医生的手不让医生送他进手术室,他说……他说他要去找晚歌,他不能离开晚歌,最后我们请医生强制性打了加重麻醉才将他推进手术室……”说到这里,叶然然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抽颤不已。

我一直木然地立在原地,此时夜风从自已身上不停划过,风衣领口翻飞着,不停地灌进冷风,可我竟然感觉不到了一点冷,只觉得所有的知觉都汇到了胸口,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一点点用力捏紧,一波一波的心疼伴着无法呼吸的闷疼压抑,任我颤抖着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哭声,眼眶里泪水不停打转,却又怎么也流不出来。